莲航吃收缩手，飞脚便踢。磨刀匠不慌不忙，磨刀石向前一甩，莲航踢中石块，脚指传来一阵剧痛。
岚耘合法风头，嗅到香气，忽觉头昏，她心中格登一下，叫声“有毒”，人已瘫软下去。
“既然是药，就是给人吃的。”水怜影撬开乐之扬的牙关，将一瓶血露全都倒了出来。
白隼非常了得，仿佛浑身是眼，竟在乱箭暗器中肆意穿越，一口气飞到百尺高处，羽箭、暗器纷繁下落，它却悠落拓闲地绕了一个大圈，稳稳落在乐之扬的手背，世人定眼一看，飞雪右爪之间，攥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。
“节拍不对。”乐之扬顿了顿，“凡人走路，大多随便，此人每走一步，都是沉思熟虑。”
忽听岚耘收回一声惨哼，水怜影转眼看去，岚耘肩头染血，劈面多了一个卖宫扇的妇人。妇人年约四旬，眉眼熟春，双手挥动宫扇，势如野云飘飞。莲航纵身欲上，妇人咯咯一笑，双手一扬，两把宫扇脱手飞出，飘云闪电，快不成言。
乐之扬回声转头，公然不见了仇敌，心中不由大为迷惑：盐帮主旨“人犯我一尺，我犯人一丈”。知难而退，不似他们的作为。
莲航只恐有诈，拧身躲开。宫扇势如飞鸟，滴溜溜转了一圈，又回到妇人手里，齐齐向前一挥，掀起一股香风。
“蜜斯。”莲航撅起小嘴，还要再说，忽见水怜影神采变冷，只好咽下话语。
世人无不心惊，岚耘平日养马，见状流下泪来。水怜影叹一口气，抚摩她的秀发，柔声说：“别难过了，马儿走得快，也没受多少痛苦。”
“好鸟儿。”莲航欢乐道，“岚耘姐，它可为你的马儿报了仇啦。”这时林中鼓噪起来，冲出一百多人，均是提刀弄枪。有人高叫：“直娘贼，鸟牲口抓掉了郑老弟的耳朵，快，拿住这些狗男女，一个也别放过。”一边叫，一边追逐过来。
乐之扬心生警悟，一扬手，飞雪扑啦啦窜上天去，到了林子上方，不住回缭绕圈儿，乐之扬辨识鹰语，说道：“不好，前边林子里有……”
“没那么轻易。”水怜影目透怒意：“没有马匹，那就步行。”世人精力一振，乐之扬鼓掌笑道：“正该如此。”
推车人破口痛骂，举起铁轮，砸碎石块。磨刀匠丢了石头，担子落空均衡，只好丢下扁担，瞪着乐之扬一脸肝火。
说话间，走近马厩，世人俄然闻到一股血腥味，岚耘叫声“不好”，赶到马厩，但见马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，均是头开脑裂、一击毙命。
二女摆布夹攻，磨刀匠左刀右剪，对付自如，肩上的担子忽而在左，忽而在右，摆布回旋，高低翻飞，势如两面盾牌，在拦住敌手。二女使尽解数，也难以占到上风。
水厅以外，盐帮的船只三三两两，瞥见四人，纷繁集合。莲航忍不住骂道：“这些讨厌鬼，真真阴魂不散。”
水怜影度量白猫，如痴如怔，弄蛇人呷呷怪笑，反手入袖，又抓出一条殷红如血的赤链蛇，蛇头向前一送，凑到女子面前。
乐之扬多么机警，一听便知根底，当下拱手说道：“水女人，承蒙奉送灵药，实在感激不尽。”
乐之扬面朝二人，大声叫道：“莲航、岚耘，你们带蜜斯先走……”水怜影一怔，不及多说，两个丫环一左一右，扶着她向前飞奔。才跑数步，身后呼喝声起，水怜影转头望去，刀光轮影，将乐之扬覆盖在内。
乐之扬侧耳聆听，忽地拉扯岚耘，低声说：“谨慎阿谁磨刀的……”岚耘顺着他手指看去，一个磨刀匠挑着担子劈面走来，年过四旬，土里土气，担子左边挑着竹筐，右边捆着一方磨刀的砂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