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意?”燕王望着屋顶出一会儿神,“十七,我若留下,你有何妙策?”
宁王一愣,笑道:“四哥何出此言?”
乐之扬默不出声,看向远处。叶灵苏知贰心念朱微,胸口微微一酸,眉眼滚热,为了粉饰,起家进了阁房,取来一本半新半旧的图谱,说道:“这些日子,我竟日无事,将半部《天机神工图》补全了,可有几样过分繁难,算道高深、测度不透。这一部图经,本来只要岛王能看,猜想当今之世,读过全本的只要云虚。可他行迹渺渺,不知去了哪儿?”
“好个稳妥起见。”燕王斜眼睨着宁王,“其一其二,可有其三?”
“此话不然。”叶灵苏说道,“名不正,言不顺,道衍是和尚,不任俗职,情有可原。我一介女子,若无官职,难以服众,批示不定,必将贻误军事。”
叶灵苏冷冷一笑,落座道:“他们若不承诺,你也不必勉强。”
宁王幽幽地叹一口气,说道:“这是天意!”
“卢沟桥固然险要,可也挡不住朝廷雄师,何况要守此桥,必用精锐之师,倘若得胜战没,一损兵力,二伤士气,于北平大为倒霉。”徐妃一边说话,一边持续圈画。朱高炽神采发白,忍不住又道,“永平、北平势成犄角,守军淘汰一半,万一永平沦陷,北平如何是好?”
“朝廷人多势众,一旦围困,必将百道攻城,当时顾此失彼,平常守城之具,恐怕用处不大。”
朱鉴道:“谨慎起见,莫如安排人手,日夜监督,他如有异动,便一举拿下。”
“岂敢,岂敢!”乐之扬笑道,“你对男人凶巴巴的,可对王妃却很客气。”
徐妃不急不躁,又酬酢数句,细细问过伤情,方才安闲分开。乐之扬待她去远,
“其一!”宁王屈起食指,“将你的人马撤回松亭关。”
叶灵苏抬眼望天,望着柳梢枝头:“她出类拔萃,可惜嫁错了人。”
乐之扬只好照实说道:“叶帮主出身东岛,只是……”
他埋头走路,到了布政司门前,忽听有人叫喊“乐公子”,抬眼望去,徐妃从轿中探出头来,轻扬素手,含笑号召。
乐之扬回想攻打毒王谷的景象,不觉热血上涌,但是心念转动,忽又生出踌躇:“雄师不日将至,现在造设器具,只怕来不及了。”
叶灵苏点了点头,说道:“当时我尚未出世,听前辈们说,那一战,东岛倾其统统,造出很多守城器具,以弱抗强,逼退鞑虏。高邮城池低小,远远不及北平,如能将当年的守城器具移到北平,你说该当如何?”
燕王扫视二人,笑道:“好啊,十七弟,识时务者为豪杰,你比四哥我识相多了。我有你一半的忍耐工夫,也不会落到本日境地。”
“哦?”燕王反问,“如何挽回?”
朱鉴还要再劝,但见宁王面露不耐,深知这一名王爷珍惜羽毛,再劝下去,也是白搭工夫,只好悄悄感喟,告别退下。
朱高炽神采踌躇,使个眼色,殿中亲信纷繁退出,乐之扬待要分开,徐妃忽道:“乐公子,请留下。”
宁王心中不快,用力咳嗽一声,大厅中顿时寂然。只听燕王笑道:“十七弟么?快来,早退一刻,先罚三杯。”
“高邮之围,也很紧急。”叶灵苏笑了笑,“事在报酬,不试一试如何晓得?”
朱高炽奇道:“干吗?”
“你守过城?”徐妃冷冷发问。
朱高炽不敢昂首,唯唯连声。徐妃叹一口气,起家说道:“安抚民气,只是其一,先父说了,守城之要,次在东西。雄师围城,炮车、撞木,无所不消,每一样攻城器具,都需呼应东西加以禁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