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千绝毕竟老道,侧身避过之时,右手不断,一掌无声无息拍向莫凌寒胸前,莫凌寒安知他一代宗师,却使这等肮脏小技,顿时罢手不及。目睹那掌力已到胸前,只得将手中画卷向上一抛,腾出右手,一掌而出。二人双掌相对,面如冻河之水,悄悄无息。暗中水势腾涌,惊涛骇浪。均已本身内力相抗,不死不休。世人见他二人施为,心中暗自惶恐,公然不愧为妙手相争,三招以内,必见存亡。
莫凌寒双手微动,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幅卷轴,恰是那小半张《农耕伐渔图》。萧千绝只道他要相送,眼中期盼之色盈溢而出,却听莫凌寒道:“老夫多年不问江湖事,铁剑门自永乐帝以来,也少有在江湖行走,门中弟子不图名利,不贪繁华,这幅画卷不管有何辛谜,对我来讲也只是废纸一张。只是......”说着冷眼一扫,望向风犰和萧铁手道:“只是你等求图不成,便欲以武相挟,若不拿个说法,今后鼓吹出去,还说我铁剑门卑躬屈膝,乃曲意奉迎之辈。门中弟子还怎生在江湖安身?”
世人见他一掌而来,如风卷残云,隐有万钧之势,掌风所起,除樊义一干人外,其他铁剑门弟子皆东倒西歪,站立不定。心中惊道:这萧千绝当年便号‘大内第一妙手’。厥后冬眠二十年不出江湖,武功精进自不必说,谁知一掌之下,却有这等能力,足有开山破石之势。莫凌寒即使老当益壮,又怎能敌得过这等掌法?那知莫凌寒不慌不忙,一手将《农耕伐渔图》后背于后,一手横立胸前,好整以暇,任他掌风狂起,自如千大哥松般耸峙不动。
世人怕风犰再脱手来攻,赶紧上前护住樊义,却见他双眼迷蒙,泪流不止,已然中毒。樊瑾心中大痛,接过樊义手中铁剑,一指风犰,大呼道:“狗贼,还不拿解药来?”风犰天然不依,目睹又要拼杀,只听萧千绝恨声道:“事已至此,何必再结仇怨。风老弟,还是给他吧。”风犰听他一说,心想也是,便掷出一个瓷瓶,道:“蒙上双眼,内服便可,切忌用水冲刷,三今后自可规复如常。”樊瑾赶紧接过,喂樊义服下,又撕下衣袖,为樊义蒙住眼睛。
却听风犰大喊不止,本来那物不是别样,恰是风犰手中那副《农耕伐渔图》,萧千绝一看,那画卷另有一小截在风犰手中,此中大半都被樊义剑花绞碎,心中大痛,气极之下,左手抬起,掌力狂涌,连出三掌,莫凌寒举掌相迎,只听“嘭”“嘭”“嘭”三声,二人就此分开。
萧千绝安知本日之事这般成果,没了《农耕伐渔图》,就是将铁剑门夷为高山又能如何,再说这莫凌寒老而弥坚,两边高低未分,再打下去也是徒然。只得抱拳道:“莫大先生武功高绝,萧某佩服之至,本日这事非我所料,想必天意使然,用心不让萧某解开困扰心头多年之谜,不如这便罢斗罢。”说完便要带血衣楼世人下山。
萧千绝见莫凌寒终究现身,哈哈大笑一声:“多年不见,莫大先生还是那般康泰妥当,好生让老夫心折。不知先生有何妙方儿,保养得如此容光抖擞?”莫凌寒面色如水,冷道:“无甚妙法,唯心静尔。”萧千绝道:“先生倒是心静,萧某何尝不肯和先生普通,甩手江湖事,寄情山川间。”说完一叹,又道:“只是萧某心有一事,若不能水落石出,始终如心头之刺,不除不快,此次前来叨唠贵派,便是求天赋生全。”
萧千绝目睹一击无果,自不肯就此干休。只见他双脚一踏,脚已深切地下土中,周身袍服鼓荡,无风主动。四周之人均被他真气所激,各自后退一步。莫凌寒知他尽力施为,也不敢再视若无物,见他双掌其出,遂剑指前伸,凝气成线,化出一道劲力,只逼萧千绝双掌而来。萧千绝见他化指而来,顿知不妙,莫凌寒既然能御气成盾,天然也能御气成剑。本身双掌之威当然无人可挡,但他御气成线,便如一枚铁钉,钉入木墙。木墙再厚,又怎能挡住铁钉之利?赶紧收掌侧身,扭头避过。公然“呲”的一声,本身肩头袍服已被莫凌寒指力刺出一个小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