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千绝踏前一步,道:“既然莫先生放下话来,萧某只得无礼向先生讨上几招了,还望先内行下容情一二。”他口中客气,手上却已暗自蓄劲,目睹莫凌寒部下门徒个个不凡,想必这老头儿是真有本领,若不能一击见效,一旦缠斗起来,必定讨不到好。莫凌寒单手高举,冷道:“你若能让老夫此画离手,老夫自当甘心相送。”萧千绝听他傲慢,便似从未将本身放在眼中,心头一怒道:“如此,便获咎了。”话音一落,遂提掌上前,一掌便向莫凌寒胸前罩落。
萧千绝更是震骇不已,想他一击之威,便是一块千斤大石,也必被打得四分五裂。而面前莫凌寒气定神闲,竟然未伤起分毫。他那知这‘苍松劲’澎湃大气,动时至刚至烈,静时稳如盘石,练至极致,方能御气为实。不过莫凌寒面上波澜不惊,体内亦是翻江倒海。他自出道至今,从未见过如此掌力。想这萧千绝二十年来,勤恳苦修,掌力已至极致。若非本身脱手,这铁剑门高低有谁能挡他一掌之力?
萧千绝见莫凌寒终究现身,哈哈大笑一声:“多年不见,莫大先生还是那般康泰妥当,好生让老夫心折。不知先生有何妙方儿,保养得如此容光抖擞?”莫凌寒面色如水,冷道:“无甚妙法,唯心静尔。”萧千绝道:“先生倒是心静,萧某何尝不肯和先生普通,甩手江湖事,寄情山川间。”说完一叹,又道:“只是萧某心有一事,若不能水落石出,始终如心头之刺,不除不快,此次前来叨唠贵派,便是求天赋生全。”
樊瑾见爹眼不能视,心头火气,仗剑在手,怒道:“其别人都可不管,但风老贼休要走脱,我爹双眼未病愈之前,还得给我留下。”说完跃地而起,铁剑一横,挡住风犰来路。
萧千绝安知本日之事这般成果,没了《农耕伐渔图》,就是将铁剑门夷为高山又能如何,再说这莫凌寒老而弥坚,两边高低未分,再打下去也是徒然。只得抱拳道:“莫大先生武功高绝,萧某佩服之至,本日这事非我所料,想必天意使然,用心不让萧某解开困扰心头多年之谜,不如这便罢斗罢。”说完便要带血衣楼世人下山。
二十年前,他曾被冷弦重伤,目睹不能活了,却不料被一江湖郎中以奇术相救,延下性命。三年以火线才病愈,本想卷土重来,谁知冷弦殉情而死,便断了线索。朱棣又一气驾崩,血衣楼今后江湖除名,被东厂接办。萧千绝心头郁郁,今后闭门不出,苦练内功掌法。厥后王振传信,才知建文帝下落有迹可查。这便重出江湖,调集旧部,只为完成朱棣所下任务,以消弭多年缠绕心头迷惑。
世人怕风犰再脱手来攻,赶紧上前护住樊义,却见他双眼迷蒙,泪流不止,已然中毒。樊瑾心中大痛,接过樊义手中铁剑,一指风犰,大呼道:“狗贼,还不拿解药来?”风犰天然不依,目睹又要拼杀,只听萧千绝恨声道:“事已至此,何必再结仇怨。风老弟,还是给他吧。”风犰听他一说,心想也是,便掷出一个瓷瓶,道:“蒙上双眼,内服便可,切忌用水冲刷,三今后自可规复如常。”樊瑾赶紧接过,喂樊义服下,又撕下衣袖,为樊义蒙住眼睛。
风犰见那空中画卷翻滚几圈,已快落下,而底下二人却得空他顾。这等大好机会,不抢更待何时?赶紧欺身上前,便要夺那画卷。刚一动手,“咻”地一道剑光横空而至,倒是樊义见他行动,提剑来阻。风犰怎能让他禁止,小指一弹,一道毒雾直奔樊义面门。樊义见他施毒,不退反进,心中只想着,便是死也不能让他到手。风犰见他恐惧存亡,心中一惊,手上就此一缓。樊义被毒雾迷眼,目不能视,一剑斩落之时,只觉剑上一阻,好似碰上一物,只道是风犰暗器,赶紧剑花狂挽,将那物绞为齑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