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刚一下车,便有一将官踏步上前,禀道:“陛下,那叛贼凌烈一家皆在府中,还请陛下发落。”朱棣面无神采,语气冷冽,道:“可都查探清楚?朕可不想再担那搏斗忠良的罪名。”那将官回禀道:“证据确实,微臣愿以性命包管。”朱棣又问:“可曾劝降?”那将官答道:“已试过,这凌烈固执非常,誓死不降,如不硬闯,只怕.......”他话未说完,便见朱棣袍袖一挥道:“朕要活的。”那将官见他行动,已明其意,随即叮咛军士,道:“撞门。”
黑衣男人赶紧将她手掌按下,手指悄悄一按,点晕了她,让那女童睡去,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,在背上打个活结。凌烈一拍那男人肩膀,道:“冷兄弟,你本日现身于此,今后只怕驰驱流浪,再也不能过安宁日子,大哥临死还要拖累于你。真是对不住啊。”那男人豪气道:“大哥且莫这般说,我本日便让他将我脸看清楚,今后他若敢找我,来一个,我杀一个,来两个我便赚一个,如果来一群,那我可就赚多了。”
那黑衣男人知贰心存死志。也不脱手相阻,反手一拍背上女童,轻声道:“你爹已去,我们也该走啦。”说完腾空踏步,便如飞鸟翔云。那将官见他要走,叫道:“不成放走一人。”顿时弓弩之声复兴。那男人豪无惧意,俯身而下,双掌齐出,劲风过处,顿时人仰马翻。那将官见他技艺不知比凌烈高出几倍,心生惧意,但目睹朱棣在旁,又怎能不前,只得硬开端皮叫道:“我来会会你。”说完抖擞余力,一掌便往那男人胸前罩去。
凌烈一听,顿时哈哈大笑道:“如此甚好,这才是我冷兄弟该有的模样嘛。”说完便对那男人抱拳俯身一揖:“兄弟,该上路了。”话声一落,随即抽出刀来,身如后堂,半晌以后,全部府上,再也不闻任何声响。
那老妇见他闪身出来之时,已是浑身血污,直吓得瑟瑟颤栗,那男人不忍再看,忙转过甚去,只听刀声过处,那老妇已然身首异处。
稍时,街后一声号角响起,不远处缓缓行来一队人马,前队一十二人,皆持龙旗,中队虎贲禁军,鲜衣怒马,禁军以后乃一华罗伞盖,伞盖之下一方龙辇,龙辇之侧大家皆作过肩蟒袍,腰悬秀春刀,后队倒是宫中近卫,如此步地,一见便知是御驾而来。这龙辇至将军府门前停下,卷起帘苇,辇上缓缓走下一人,那傲视天下,俯视万生的气势除了当今永乐大帝,还能是谁?
那男人不缓不急,见他掌到身前,一掌拍出,那将官只觉一股大力劈面击来,便似撞在浑厚铁板之上,身子顿如风中残叶,倒飞三丈,恰好落在朱棣龙辇之下。那男人击退将官,又踏步而前,身如轻烟,飘然落在龙辇之旁,众官兵只道他要行刺圣驾,高呼“护驾”便一拥而上,将身材挡在朱棣身前,那知那男人连朱棣看也不看,径直走向凌烈尸身之前,一掌拍下,世人只觉耳膜一震,面前灰烟四起,待烟消尘落,只见那地上已现一个大坑,深有丈余,那男人将凌烈尸身放在坑中,当场埋葬。
这时只听“霹雷”一声,大门已被撞开,刹时院中空位,已是挤满官兵。凌烈持刀当前,狂笑一声,道:“兄弟,让我最后再送你一程。”话音一落,踏步而起,径直突入人群,刀锋起处,皆不成挡。
刚过端阳,城中还飘有粽子的余香,这本是仲夏登高,顺阳在上的日子,却见一队兵马直奔永定门而来,带队之人恰是御林军统领,自此,京师之地,全城戒严。
那黑衣男人道:“你我兄弟联手,天下皆可去得,莫说这戋戋血衣楼,便是朱棣老儿的性命,也是信手拈来。可你为何缩手缩脚,畏葸不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