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珑皱眉,凝目望去——
白衣墨客楞了一瞬,随即反应过来:“天然是有好茶,诸位请随我来。”他虽不认得鲛人,但熊罴好歹是他的兄弟,当即忙打叠起百般殷勤号召墨珑等人,再乘机拿解药。
忍着腿疼,墨珑脑中缓慢地将事情前后清算一番,尽能够和缓道:“这事轻易,女人不必担忧。我这里有解药,女人喂他服一颗,一炷□□夫,他就能醒了。”
墨珑足尖轻点,身子飞纵而出,轻如羽絮,翩然落在吊脚楼雕栏之上,嘴角嚼了一丝笑意看向白衣墨客。
墨珑半靠着车框,本来闭着眼打盹,闻言才略抬下眼皮,懒懒道:“你俩一个当山大王,一个当压寨夫人,挺好。”
“把这头熊罴唤醒,我就饶你一命!”
直至瞥见熊罴喉头转动,药丸安然落入腹中,墨珑这才暗松口气,闲谈般问道:“女人与这位熊兄是故交?”
“巧舌令色,鲜矣仁。”鲛人冷冷道。
她说话时有种孩童般的当真,双目亮得出奇,紧盯着墨珑,眨也不眨。
银铩顿了顿,自他喉间移开,悄悄巧巧地在她手上转了几个圈,她看着他忍着疼撑起家子,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,倒出一枚药丸。
正说着,数十枚大小不一的石子破空而来,墨珑挥挥衣袖,石子在空中滞了滞,哗得全落到地上……可闻声不远处群猴叫唤喧闹,声音冲动,却无一猴敢上前来,明显是有人号令。
“珑哥!”
“这些猴儿,吵吵嚷嚷,真是鼓噪。”莫姬自马车内跃出,皱着眉头,双手抬起,却被墨珑按住。
为何她对软梦香一点反应也没有,莫非此香对鲛人无用?莫姬竭尽尽力,再次捻诀,长鞭上的倒刺开端猖獗地发展,试图强行嵌入鲛人身材。
一道疾影掠过,夏侯风挡在莫姬身前,头发尚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。
恨意已生,莫姬捻了个诀,缠在鲛人身上的长鞭上又长出无数条细藤,就像无数条触手在她身上蜿蜒,将她越勒越紧。与此同时,盈盈暗香自藤蔓上沁出,愈来愈浓……
“丢进归墟里是吧?”墨珑替她接了下半截话,一副了但是体贴的模样,“女人放心,我不会骗你的。”
“喂!喂!你醒醒!”鲛人这下才有点急了,对着熊罴喊道,“快点醒醒!”
鲛民气焦,叱问墨珑。
莫姬和夏侯风大惊,欲上前相救。鲛人则夺了银铩,欺身伏近,铩尖正对着他的咽喉,惊得莫姬等人不敢上前。
白衣墨客话音未落,俄然吊脚楼前一道寒光闪过,紧接着便瞥见夏侯风被重重抛出,正落入泉水当中,激起水花无数。
“何方鼠辈,竟敢到你爷爷门前撒泼!”那只熊罴大吼一声,震得周遭叶子噗噗直落,颇是威风凛冽。
她向来是嘴硬心软,明显心中体贴,言辞举止上却恰好不肯对夏侯风和暖些,只做出一副拒人千人以外的模样来。
说罢,墨珑扬声朝林间道,“鄙人墨珑,受鲁家珍珠行少店主之托,得知前日有一批东海珍珠不慎遗落此处,本日特来取回,还请贵阁行个便利。”照以往的常例,他说得甚是客气,甚是有礼。
莫姬嘲笑,发力抽鞭。若在常日,对方必然是要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,但此次长鞭却纹丝不动,任凭她如何用力,它只紧紧绕在鲛人腰际。
墨珑压根不睬会她,转向白衣墨客:“我方才仿若听到,你这里有好茶?”
白衣墨客仓促赶过来,朝鲛人殷勤道:“话不是这么说,这位女人路见不平拔刀互助,真是侠肝义胆菩萨心肠,鄙人敬佩得很、敬佩得很啊!女人,待打退这伙能人,无妨到楼中一叙,鄙人存了些好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