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陵射陂,匡琦城。
比及天明,曙光初露。
举杯共饮。胡毋班,趁机偷窥,天将露白。
陈登却已,心如盘石:“谓‘见兔而顾犬;未为晚也;亡羊而补牢,未为迟也’。薛礼有失,广陵危矣;我等去迟,陶公危矣。”言下之意,若薛礼正与城中死士血战,故未及举火为号。此时出兵,当可救济。若瞻前顾后,为时已晚。即便金城不落,陶恭祖亦惊怖而死。
城外淮南雄师,一拥而上,直扑城下。
“金城如何?”胡毋班忙问。
“再探!”陈元龙喝道。
张邈自袖中,取出盟书,双手奉上:“盟约已成。”
“孟卓所言极是。”话虽如此,胡毋班却涓滴不敢粗心。“行百里者半于九十”。何况阵前交兵,瞬息万变。
互换盟书,细看究竟。确认无误,同掷煮酒染炉。火焰熊熊。白绢黑字,燃烧殆尽。今后,再无对证。
杀声震地,火光冲天。
“随我杀贼!”
心念至此,胡毋班,喜从心起。终不负所托。
与张邈四目相对,胡毋班涣然冰释。
挥刀砍翻马前乱卒。陈元龙横刀喝问:“匹夫,何故失期!”
“也罢。”衡量利弊,麋竺亦下决计。
二人并肩下楼,同舟共济。轻舟先行,水军押后。趁微亮天光,逆中渎水而上。舟车楫马,直扑茱萸湾而去。
“金城已下,广陵得全。”细作答曰。
“府君,府君?”便有属吏,隔门相唤。
陈元龙,悲从心起:“为时晚矣!”
“未可知也。”标兵照实作答。
忽觉浓烟入鼻。胡毋班,以袖遮面。觉得染炉残存。不料,浓烟劈面。竟自舱外,滚滚而来。
二人长揖别过。
麋竺低声问道:“何故迟发?”
远观茱萸湾,吞噬烈焰。陈登携徐州水军,弃舟登岸。别驾麋竺压阵。陈登领五百精骑,奔驰而去。
“报――”便在此时,又有标兵来报:“二百万斛米,尽入海陵仓。”
五百精骑,如虎入群羊。生生碾出一条血路。
“嘶――”闻此言,麋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且满饮此杯。”胡毋班,举杯相敬。
眼看一条火船,直冲而来。
茱萸湾,已成火海。
章台宫门大开。
“不好!”胡毋班,踉跄起家。掀帘一看,如遭雷击。
“得令!”
携数百淮南死士,如虎入群羊,悍不畏死。杀散守军,斩关断锁。举火为号。
二人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