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命立即住了口,不再言语。
“莽荒戾气,天然快不了。”沉新收回击,笑着看了一眼我给他包扎的右手,“不错,包得很划一。当初我在深渊里受的那些伤也将养了好几天,这个小口儿可比蚀龙带给我的伤小多了。”
“神君想岔了。”面对沉新挑衅的质询,苏晋就显得安闲多了,他施施然走向我们,在一丈以外立定,笑意颇深,“苏晋向来都是孤身一人,又那里来的亲弟?更何况还是贵为天帝次子的司命神君?我只是瞧着司命神君一小我在夜中于河岸边盘桓不去,那勘察地形的景象与洛将军多有类似,以防他不慎之下惊扰了引魂灯,就把他带了过来,也好和神君叙话旧。如何,莫非神君与司命神君不是至好老友吗,在如此地步下见到老友,神君为何不但不展欢颜,反而对司命神君冷语相加?”
他并没有分开宅子,而是在长廊处身形一转,撩起垂下的紫藤萝,进了内院。
同时内心对司命的反应有些鄙夷,他平时看着风骚俶傥的,本来也会有方寸大乱的时候,这苏晋是不是天宫太子不说,他的好兄弟沉新还受着伤呢,他也不体贴一下。
因为我背对着司命,是以我看不清他面上是何神情,但苏晋却看得清清楚楚,他像是看到了甚么令人对劲的东西一样欢畅地笑了起来:“好了,时候尚早,司命神君长途跋涉来到此地,又在河边费了一晚的精力,想必已是累了,我就不打搅神君憩息了。”
“司命,你有没有想过,”他挑眉,“如果你的好大哥真的在被天帝奖惩后像个凡人那样悲惨地死去,他又是如何返来的?又是如何炼成的现在这一身法力?”
归正照苏晋的态度,他是决然不会承认他天宫太子的身份的,让司马断念也好,别到时候少了个助力不说,还多了个仇敌。
司命神情大震:“你……”
司命面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,似是大受打击。
他看向司命,轻笑道:“怀逐神君的尸身。”
“冒犯的……又会是甚么样的禁法呢?”
“去世?”我立即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当,当即就质疑道,“怀逐神君只是失落,从没人说过他已经离世,你又是如何得知的?还这么必定?”
司命没说话。
“你的手――”我低声抱怨,正想把沉新的手抓返来,沉新却从椅子上站起,不睬会我“纱布还没包扎呢!”的抱怨,看向踏过门槛徐行而来的苏晋。
司命分开后,我就拉着沉新在椅子上坐好,拿起桌案上的白绫,细细缠上他的右手。
沉新还没有甚么反应,司命就神采震惊地开端辩驳了:“大哥!你这是甚么意义?甚么叫没有我如许的一个弟弟?”
“……我不是这个意义。”司命闭眼深深地叹了一声,长发滑下遮住了他眉角处玄色妖异的纹路。“不管他是苏晋还是大哥,他都犯下了天规,按理,都该以私行窜改天命、暗害性命之罪论处。只是……只是当年,他就是因为错犯了天规,被父君罚剥夺仙籍,肃除神骨,毁了他统统的修为,才会像个凡人一样死去……”
司命睁大了眼:“沉新,枉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友情!你你你,你竟然――”
他顿了顿,瞥了面色惨白的司命一眼,才轻笑着道:“三清都言怀逐神君失落万年,然我虽是一介小小凡人,也是晓得一宫太子的首要性的,太子久去不归,不是心中没有天宫,就是……已经遭受不测。更何况,数年前我曾游至一座世外仙岛,那岛上繁花盛开,四时之景俱全,当真是鸟语花香,美不堪收,朝闻花香,便是夕死也值了。也恰是在那座仙岛上,我见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