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京将军都兴阿虽以为筹防应“以水陆兼练为主”,但“尤宜急练陆兵之法”。至于造船,可先由江南制造局试造,然后再酌量增加。”
“……该王大臣所陈练兵、简器、造船、筹饷、用人、耐久各条,均系紧急机宜。著李鸿章、都兴阿、沈葆桢、李鹤年、李瀚章、英瀚、林义哲、张兆栋、文彬、吴元炳、裕禄、杨昌睿、刘坤1、丁日昌、王文韶、陈湜,详细筹商,将逐条实在体例,限于一月内复奏。不准空言塞责!”
时任湖广总督的李瀚章担忧的是朝廷犯“因循姑息”、“凡事扯皮”的老弊端,他特别指出:“局中局外,宜一心一力,共与保持,毋望旧事。毋惑人言,自始至终,困难贞定,历之永久,而无或稍渝,斯公忠同尽,自强之效。有操券可卜者。”
千疮百孔的大清国,举目一望,危急四伏,哪儿不是危在朝夕,哪儿不需求好好地清算,哪儿不要花大把大把的府库银子?
“……是日至内阁奏事堂会看复奏稿。……海防一事,余亦曾拟一稿,李兰荪尚书觉得不当,又易新稿。……借洋款一节,似未可行,林义哲此议一出,很有拥戴者。真是儿戏。……购买铁甲舰一项,固不成轻于一试,尤不成因噎废食。礼邸复奏添设轮船,辅以陆兵,裁撤新式木船以专养轮船,铁甲船应俟林义哲购到后观实在效。再行续买。筹饷一项,增盐厘、借洋款、开矿厂等事,深恐流弊易滋,诸多窒碍,此议之断不成行者!……”
在纷繁朝议当中,只要李鸿章拜托薛福成拟成的奏折最中关键,它的产生,起到了力排众议的结果。
“……自有洋务以来,叠次办结之案,不过委曲姑息。至本年日本发兵台湾一事,经水陆将士拼力血战,始驱除之……臣于台事初起时,即缄商总理衙门,谓明是和局,而必阴为战备,庶和可速成而耐久。洋人论事非论理,彼以兵势相压,我第欲以笔舌胜之,此必不得之数也。夫临事筹防,措手已多不及,若先时备豫,倭兵亦不敢来,焉得谓防务可一日缓哉?兹总理衙门陈请六条,目前当务之急,与今后长远之图,业经综括无遗,洵为救时要策。所未易猝办者,人才之可贵,经费之难筹,畛域之难化,故席之难除。循是不改,虽日事设防,犹画饼也!”
“历代备边,多在西北。其强弱之势,客主之形,皆适相埒,且犹有中外边界。今则东南海疆万余里,各国互市布道,来往自如,麇集京师及各省要地,阳为和好之名,阴图吞噬之计,一国肇事,诸国构煽,实为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!轮船电报之速,瞬息千里;军火机器之精,工力百倍。炮弹所到,无坚不摧,水陆关隘,不敷限定,又为数千年未有之劲敌!内乱之乘,变幻如此,而我犹欲以成发制之,比方医者疗疾,不问何症,概投之以古方,诚未有见效也。”
这份“重磅炸弹”似的奏折中提出的所谓“变法”,主如果指鼎新新式军事轨制,建立新式海陆军;所谓“用人”,主如果指培养新式军事、经济人才。他夸大“亟练海军”,同意设立北、东、南洋三洋水兵,且“外海海军铁甲船与守口大炮铁船皆断不成少之物”,各洋水兵均须具有大型铁甲战舰二艘,“一处有事,六船联络,专为洋面游击之师,而以余船附丽之”。同时,他还主张“开源节流”、“效仿西法”,生长民用企业,设厂制造耕织机器,开采煤铁各矿,创办轮船铁路电报诸事,“榷其不足,养船练兵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