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喊数声无人应对,校尉一挥手,兵士们猛地抬起崔舜往城墙外抛下。但听一声惨叫,崔舜自城楼坠下,但腰间还系着绳索,一头被拴在垛口,整小我就那么荡在了半空。
他两人正在河中心交兵,四周的骑手已将崔舜的部下逼至河岸一角。刀光剑影间,本来驶向密林的马车早已到了河边暗处。
这一下崔舜后肩受伤,鲜血直流,他在湍急的河道中挣扎着正想站起,马车已缓缓驶来。窗子半开间,凤羽望着被呼尔淳长枪架在颈侧的这个朔方将领,心头忽而涌起一阵奇特的熟谙感。
“只要李兄情愿和谈,处所与时候都由你定。”凤羽微微扬起下颔,目光澄彻。
已经被夜风吹得颤栗的崔舜目睹靖王拜别,不由惨呼求救,但阔别的军队并没有对他有一丝存眷。呼尔淳俯身往下望了望,嗤笑道:“就这熊包模样也想来充当前锋?世子,现在将他关进牢房还是持续挂在这儿?”
“那又如何?”凤羽冷冷道,“你被放逐是罪有应得,我呢?我可曾获咎过你?”他说着,又转回堂前。正中的桌上安设着一柄古朴的宝刀,恰是当日叶姿交予信使的信物。
靖霸道:“你们北辽的兵马还在四周囤聚,我如果再收缩兵马,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?”
靖王座下的白马低声嘶鸣了几下,靖王昂首望着高远的城楼,道:“凤羽,我带兵至此,也并非要与你作对。眼下你我各为其主,你虽到了潜阳,我却不能就此命令全军撤退。”
崔舜心知不好,仓猝策马回转,两侧的骑手已成包夹之势将他与部下围在中间。有几名流兵不顾统统地想冲要出,骑手弓弦一响,利箭攒射,将那几人当即射上马去。崔舜大喊一声,带着残剩的部下挥刀冲向两边,箭雨之下他顿时被射中多处,但仍纵马奔驰,刀落如电。
世人惊诧,半晌之前还横眉冷目标崔舜猛地一震,昂首望着只暴露侧影的凤羽,惊悚道:“你如何晓得我本来的名字?”
“呛啷”一声,寒光凛冽的刀身出鞘,锋利的尖刃上模糊还泛着蓝芒。凤羽的墨黑眼眸被刀光映亮,也含着深深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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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王一时沉默,又望向悬在半空中的崔舜,扬声道:“既然凤羽想要和谈,不如先将我的部下放了下来,也好给我方将士一个交代。”
“那现在是要将他们全数毁灭?”叶姿又往另一侧张望了一下,忧愁道,“我听那边喊杀不竭,交兵也还未止。”
“商讨?”靖王望了望防备森严的城楼,身后当即有副将低声道,“王爷谨慎有诈,萧凤羽已经是北辽世子,再不能等闲顾怀旧情。”
凤羽拢起青色布帘,“如此深夜用心脱去战袍,又悄悄往潜阳城后门而去,还能是北辽人马?”
崔舜却冷冷道:“靖王殿下岂是你们随便就能见的?有本领本身去疆场上找吧!”
“我本就不是个仁慈的人。”凤羽嘲笑一声,挥刀便向崔舜左腿砍去。
“靖王在那里?我们要找他!”叶姿不想跟他多啰嗦,径直发问道。
“拎上来,我另有话要问他。”
凤羽的轮椅已到了他面前,一抬手,刀尖便抵在了崔舜下颔。一滴鲜血沿着雪亮的刀锋缓缓流下,崔舜看着面前这个冷若寒冰的少年,急得大呼:“你如果杀了我,还如何和靖王殿下合议?!”
两旁烛火颤栗,映着凤羽的身影,虽肥胖,却好似有一根钢针支撑了满身。
“饶命!”崔舜大喊着,身子当场一倒,凤羽手中刀锋落在他腰间,顿时血流如注。崔舜神采惨白,目睹他还要挥刀砍来,不由惨叫道:“你且饶了我,我还能奉告你一件秘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