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在屋里忙着清算,凤羽寂静不语,末端见她们要走,才道:“郡主呢?还没有返来?”
树影在院中一寸寸地挪动,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究听到天井门前有人边走边谈,正往这边靠近。他转着轮椅到了窗前,往外一望,又收回了目光。
萧灼炎膜拜道:“都已束装待发,只等王爷了。”
“……那天归去后,父王和我都跟他说了不能肆意妄为。”叶姿想到那天北胤王暴怒的模样,便微一蹙眉。耶律臻见她心不在焉,便道:“也好,但愿他今后能铺高兴胸,不要再耿耿于怀。我看你站了半天也累了,本日就到此,改天再邀你进宫来。”
“也好,路上谨慎。”耶律臻朝她点点头,眼神中犹带着笑意。
未几时,有宫女出来请她进屋。一撩开斑斓门帘,便见耶律臻负手站在窗前,仍穿戴大典时的衮龙黑底锦袍,很有几分严肃。
“哦,那是几年前你随北胤王剿除乱匪,不慎被人砍中后背,失血不止,几乎坏了性命。”耶律臻叹了一声,“当时我亦得知了此事,厥后你回到上京后,我还去看望过你。可惜,现在你已经健忘了。”
一边思考,一边本身推着轮椅到了门前,却被高高的门槛阻住了来路。正想要唤人,却听脚步声响起,间杂环佩叮然,昂首间,有人自院前小径走向此处,恰是叶姿。
凤羽忍了半晌,见她魂不守舍,不由道:“到底如何了?”
叶姿一寒,道:“也不是用心生分,只是之前的事情很多都不记得了,便感觉陌生……”
他迅疾又今后退,叶姿已到院中,瞥见了他,却也不像以往那样出声号召,相反却神情怅惘,眉间微蹙。
“好。”北胤王走向门口,颠末凤羽身边时,脚步微微一顿。“凤羽。”他沉声叫了一声。
他的瞳人较着地收缩了一下,继而垂下视线,冷酷道:“见了太子就想着要走?”
“太子言重了。”
叶姿别过脸去,硬声道:“归去再说。”
凤羽一见到他,便垂下眼睫。叶姿上前拜道:“父王。”
“郡主……”跟在车边的侍女见她魂不守舍,想要开口跟她说话,她却已经抓着车门爬了上去。
北胤王盯着她看了几眼,道:“以往太子召你前去,你总要与他聊个纵情才回,现在是跟他生分了?”
北胤王冷静点头,从桌上取过那柄长刀,抚着刀柄上碧绿猫眼石:“这是我随身照顾之物,之前你说喜好,现在就给了你罢。”
双腿都发了软,一脚踩下几乎踏空。
“王爷已在正堂等着郡主与世子了。”
叶姿心境烦乱,想要说出刚才的事情却又怕被内里的侍女和侍从听到,只得看着他,低声道:“我想我真的不能再留下来了。”
叶姿朝他下拜施礼,耶律臻上前道:“不必如许拘束,你父王与弟弟可曾归去?”
他微微一怔,点了点头。而后侍女拜别,院中又规复安好,凤羽在窗边坐了好久,也不见叶姿前来,想到她先前那焦炙不安的模样,竟不由也心有郁结。
凤羽斜着视野睨了她一眼,公然没再作声。
叶姿脸颊微热,只是答允。北胤王背着双手来回走了几步,神采仍显阴沉,忽又昂首望着始终不发一词的凤羽,道:“你既已被册封为世子,从今今后,便是这北胤王府的承业者,要记得本身的身份!我也已经叫人刺探疗治骨伤的郎中,如果找到好的,尽管花了钱请来……”
叶姿悄悄点头,跟着内侍走向宫道。两旁的常绿木叶间落下点点光斑,一阵风过,便不住地漾动起来。
他还是如常,看不出半点非常:“哦,没甚么,我想叫个宫女陪你出去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