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“小”字上特地减轻了语气,戏谑之意,溢于言表。
睚眦胸口起伏不定,他阴沉的转头看了一眼,随即衣袖一摆,大步向着山下走去。
而另一个略微年青,但也是两鬓斑白的老羽士倒是看也不看,冷哼了一声。
张玄理躬身施了一礼后,斜瞥了一眼睚眦,便转成分开了竹亭。
睚眦举杯,一饮而尽。
“请便。”老羽士朝着山下伸了伸手。
睚眦眉头一拧,愣住了身形,并未作声。
“其间事了,你我一战!”
睚眦将那茶杯放下后,面向老羽士,“张玄人,我的部下起初与你们通过气了,你应当晓得我的来意。”
睚眦倒是嗤笑一声,竟是涓滴未将这位“剑气凌九州”的两仪山小剑神放在眼里。他转头对老羽士说道:“既然如此,鄙人另有旧人要会,便先行告别了。”
睚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手还在轻微地颤抖着,他刚才差点忍不住就要脱手了。
老羽士畅怀一笑,说道:“睚眦先生好眼力。”
老羽士倒是乐呵呵的一笑,说道:“喝茶喝茶,这茶但是从山顶那株老红袍上摘下来的,向来只做贡品,便是那曌帝也是赞口不断。明天先生前来,老道拿出这点存货,但是心疼了很多。”
“老道我论剑气壮阔不如苏矩,剑式精美不过剑冢老祖宗,论指玄意境也比不上青鹿宫那位,至于天人体格的霸道无匹,更是比不上那拳脚工夫一枝独秀的独武夫和北蛮草原上的那位王者,那么你可晓得,”
“我缘何能成为那武评十人之一呢?”
张玄理闻言,身影一顿,随后传来一声怒喝声。
老羽士咳嗽了一声,那略微年青的羽士才不情不肯的提起那壶正小火煮着的紫沙壶,走到睚眦面前给他倒了一杯。
睚眦打量动手里的茶杯,淡淡的说道。
没想到数十年如一日的养气工夫,本日毁于一旦!
“好茶。”
“这不是要求,”睚眦摇了点头,他并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。
人如其名,睚眦必较。
睚眦心下嘲笑,这两个一个唱红脸,,一个唱黑脸,都是两仪山独一的几个玄字辈的老不死,一来就摆下这等仗势,可真是瞧得起他睚眦了。
老羽士挡住了正要脱手的张玄理,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不知那位小兄弟犯了何事,竟然蒙先生如此惦记?”
老羽士闭眼思考着,睚眦也并未打搅,悄悄的喝着茶,等候着他的决定。
睚眦闻言,倒是嘲笑了几声,说道:“就这些微剑气?佐茶倒是刚好。伤人?连只蚂蚁都按不死吧?”
翌日,睚眦在茫茫夜色中,单身入了两仪山。
空中回荡着睚眦的声音。
睚眦心头一震,之前一向云淡风轻的他,现在竟觉背后盗汗直下!
仅仅是那一刹时,这股气机如同呈现时那般,又倏然一点不剩的收了归去,仿佛从未呈现过一样。
“六瓣圆囊壶,产自宜兴,出自名家之手,不错。”
睚眦见状,也是浅笑着抱拳说道:“如此,便幸苦这位小剑神了。”
老羽士拱手施礼。
“武榜第六又如何?就连你这两仪山,还不但是曌帝的玩物罢了!”
老羽士点了点头。
老羽士闻言,哑然发笑道,“你可真是看得起老道,也罢,我试上一试。”
“玩物,缸里鱼,笼中鸟吗……”
“哦?”睚眦来了兴趣,“何解?”
他们不开口,睚眦也不作声。
睚眦沉默很久,才吐出一句话:“苏矩,我不如他。”
老羽士见睚眦不作声,只能哂然一笑,自顾自的接着说道:“世人愚笨,皆道先活力量狭小,可我却晓得,先生才是那真正大派头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