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怕雾气,但是怕雾气里有毒,赶紧号召老二退开,又防着那些人顺势一拥而上乱打起来,却闻声“吱呀”一声响,殿门大开,自那女庙祝以下,连带卢巧和苗珍,男男女女,全都逃了出来,然后那殿门又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。
我道:“仿佛是唱戏的吧?”
我也没想到娘娘殿里会俄然出来这么个东西,也吃了一惊。
“废话!”老二接过话头,说道:“我们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!他是我大哥陈弘道,我是他兄弟陈弘德!一个貌似潘安,一个赛过宋玉,号称陈家村双俊,天下两大美女人!刚才都奉告你实话了,你恰好不信,非要我现编一个吴朝阳、吴朝月骗你!我们隔壁村确切有小我叫吴朝阳,那货是个小眼睛、大肚汉,哪能有我们哥俩长得划一?”
想要在江湖上混迹,不说要精熟各行的门道,但总要晓得些。
瞧见他们拿的这家伙,又想起来第一个出来的赤脚鬼,第二次出来的两个穿戴绣鞋的青衣,再加上之前那女庙祝手指弹动间玩弄的细线,我蓦地觉悟,想起来一个行当——傀儡戏!
那赤脚鬼见我抓住杖头,赶紧去拽,但既然被我掣住,又岂能让他拿走?
我嘲笑一声,把绳索松开一抖,半空中把金科给缠了个囫囵,等他跌落下来时,我猿臂轻舒,右手一抓,不叫他落在地上,却提将起来,跃到老二身边,左手捏着老二身上的绳索,吐气一拽,把那绳索扯得寸断,老二大喜,道:“多谢我的亲哥咯!”
傀儡戏中把持傀儡有诸般伎俩,以此也分的有很多戏种,比如说最常见的提线木偶,就像那女庙祝玩弄的,又如铁枝木偶,另有托辊木偶,那便是前面那两个穿红衣,蹬长靴的人玩弄的。
那女庙祝的脸上顿时阴晴不定,王麒、高全、刘双等人面面相觑,卢巧和苗珍窃保私语道:“没想到陈弘道长得是这类模样,完整跟传闻不符……”
傀儡戏和京剧、豫剧等戏种一样,也分角色,比方旦、赤、靴。
世人气为我所夺,愣在当场,都不敢动。
紧接着,烟雾缓缓散尽,那绑在柱子上的金科也不见了。
王麒道:“少族长请说。”
我心中悄悄惊奇,不晓得是阿谁傀儡术的门派,在这娘娘殿里设了一个窝点作歹。
却说那赤脚鬼跳上来,举起杖头劈面就打,我伸手一擎,当即拦住,也不觉他的力量沉重,便知此人远非我的敌手,喝一声:“少装神弄鬼!”
“旦”是指女性角色,多数脚穿绣鞋,被我用龙吟功力震退的两个青衣女子就是穿戴绣鞋的;“赤”是指男性角色,顾名思义乃是赤脚男人,那便代指贫民,最早出来的赤脚鬼便是如此;“靴”也是指男性角色,但代指的是富朱紫物,眼下跳出来的两个红袍,便都是穿戴长靴的。
我道:“我怕内里有构造。”
老二道:“那你进不出来?”
那女庙祝冷哼一声,道:“那就少说废话,我最恨姓陈的人!寻上门来,找我的不是,又这么咄咄逼人,我岂能善罢甘休?!你们都给我抄家伙,拿出本领来!”
来而不往非礼也,我也道:“请了!”
老二道:“那你还打不打?”
王麒道:“久闻武极贤人大名,本日一见,公然豪杰!但我们昔日无怨,克日无仇,不晓得如何获咎了麻衣陈家,却来寻我们娘娘殿的是非?”
世上三百六十行,行行都有门道。
“这……”王麒转头瞥了一眼那女庙祝,见那女庙祝仍不吭声,便道:“这内里有些是非盘曲,也不便详说。总之,还请少族长卖个面子给我们兄弟!”
王麒等人待要上前,我厉声喝道:“哪个敢来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