叔父冷冷道:“要不要我先把你的爪子给掰折了?”
正说之际,叔父俄然开口,猛地扭头,低声喝道:“谁!?”
本来是一群门生兵要破坏佛像,却心中惊骇,商讨到半夜,唱歌来相互鼓励。
叔父喝道:“闭嘴!”
“老衲人,你的轰隆手腕呢!?”叔父道:“你天大的本领,竟甘心受困于阿猫阿狗手里?任由那些肮脏肮脏下贱货把这一派六合搅个浑沌不堪?!”
未几时,天然禅师又展开双眼,道:“这千山是我的第四个门徒,几个月前,被区里朱主任带走,说是犯了甚么罪,要枪毙,今后不知所踪……但是贫僧晓得,这小门徒最夺目,是死不了的。千山,你做了甚么事情,犯到陈相尊的手中了?”
叔父道:“门生兵不过是抢了方丈室住,天然禅师一定就不在寺中!你给我老诚恳实的找,不然……”
千山和尚又吃了一惊:“相脉阎罗!”
“不敢,不敢……”千山和尚脑门上盗汗直流,连连点头。
天然禅师道:“大家所修德行不一,所造之业分歧。德行高者,造业少者,平生即便是偶有灾害,也会瞬息消解。德行浅者,造业多者,一辈子刻苦受难消障不了,天然扳连后代……”
叔父也松了一口气,道:“老衲人,好久不见了!”
“夜深人静时,贫僧也几次忏悔,思来想去,定是宿世作歹太多,乃至于当代遭劫。”天然禅师点头道:“这辈子,贫僧刻苦受难都是应有的业果。佛说,我不入天国,谁入天国?阿弥陀佛……”
千山和尚便不敢再吭声了。
院中寂静,却一派狼籍——大殿前的香炉被推倒了,香灰洒了一地,桌椅破坏,香案残破,石碑断裂,各个不成模样。
千山和尚惊道:“方丈室也给门生兵抢了,看来我师父不在这里住了,我们快快下山去吧!”
我心头一震,那天然禅师已经说道:“小友请起,不成多礼。”
饭罢,叔父把碗一推,道:“走吧!”
我也仓猝转头,只见月光下站着一名老衲人,描述干枯,面色暗澹,长眉长须,衣衫褴褛,唯独一双眼睛精光灿然,闪闪发亮。
叔父“哈哈”笑道:“老衲人公然奸刁!道儿,来拜见大师!”
千山和尚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叩首道:“师父,徒儿是千山啊!”
又有人说道:“老刘,别唱了!你们不敢,我敢,明天我就把那观音像给砸了,我就不信会遭甚么报应!”
再摸到方丈室四周,却闻声屋里有人唱歌:“下定决计,不怕捐躯,解除万难,去争夺胜利……”
叔父“嘿嘿”嘲笑,道:“不错!你跟我侄子几次刺探,都没问出甚么来,我现在就明大明的奉告你,我们两个就是麻衣陈家的人!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,陈汉琪是也!”
跪在地上一向低头不起的千山和尚俄然抬起脑袋,惊诧道:“麻衣陈家?!”
“他,他已经圆寂了。”我感喟道:“就是死在了袁重渡的手中。不过袁重渡也遭了报应,死了!”
我们溜到经籍房,见匾上贴着一张大字报,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八个大字:统统佛经,都是狗屁!
叔父道:“老衲人,说句不入耳的话,你的本领和为人我都是非常佩服的,但是你收门徒的目光倒是太差了!我非常的不平气!跪在你面前的这个千山,就是实足的贼秃!先前他说他是你的门徒,我还不信,以是叫他带着我上山来找你,我事前已经想好了,如果他是冒充的,我便把他掳进深山杀了!”
庙门紧闭,我们三人不去拍门,而是翻墙跃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