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时,叔父正在抡巴掌打朱大年,打一巴掌骂一句:“鳖孙,拿灯照啊!”
“嗤、嗤、嗤、嗤……”
我手上力消,松气之余,浑身瘫软,几近跌倒。
不料刚抢到门口,头顶俄然掠过一阵轻微掌风,倒是那黑影陡回身子,舍了叔父,反手来拍我脑门。
“是那陕西刀客的朋友,要替他报仇杀我们!”朱大年在屋里喊道:“师父可要拼尽力宰了他们!不然我们可就活不成了!”
我把他丢在地上,又出来屋里,摸到了电灯开关,按了一下,电灯却不亮,想来是朱大年把闸门给关了,或是停了电……猛闻声朱大年惨叫一声,随即戛但是止,也不晓得叔父在如何整治他,倒吓了我一跳。
我心中陡升迷惑,问朱大年道:“佛像呢!?”
暗器打空,朱大年的手电筒却又开了,强光顿时闪来,叔父怒极,脏话脱口而出:“我日恁八辈祖宗!”
朱大年脸肿的多么高,吭吭哧哧的进气少,出气多,只一个劲儿的说:“不敢了,不敢了……”
叔父顺势揉身而上,夜色昏沉中,我恍忽瞧见叔父一个起落,便到了那和尚跟前,手脚并用,快得不辨敌我。
朱大年弱声道:“在那青石板上面,上面是个地窖……”
“在这边。”朱大年领着我们不进主屋,却向一个偏房走去,刚开得门来,朱大年便俄然往里一蹿,大声叫道:“师父拯救啊!”
本来是叔父跟他另一手对了一掌,将他逼退。
我心中惊怒交集——怪不得朱大年会求我和叔父来他的家中,本来是在家中埋伏的有帮手。
叔父从速上前扶住我,急问道:“咋么样?”
一起无话,比及了朱大年家门前的时候,天气已经暗中。
顷刻间,只听得“砰砰”数声,间杂着“呼呼”风声,继而是一声“哎唷”——倒是那和尚喊出来的。
我听得大怒,身形一晃,便往屋中扑去。想来那黑影自有叔父摒挡,我先抓了朱大年打他一顿出口恶气再说。
黑暗中我瞧不清楚,叔父是夜眼,视物倒是无碍。
叔父也骂道:“作死哩!”
叔父兀自不解恨,骂骂咧咧的上前又踹了一脚,只听“咔嚓”脆响,那和尚闷哼一声,晕死畴昔,也不晓得是胳膊断了还是腿断了。
就在此时,只闻声“嗤、嗤、嗤、嗤”连响,一阵破空之音朝着我和叔父吼怒而来。
“你头上的香疤我也瞧得见!”叔父骂道:“秃驴,你跟着朱大年害了多少性命,说!?”
朱大年不幸巴巴道:“小兄弟,我快死了,抬不动啊……”
幸亏桌子上就有洋火和蜡烛,被我摸到,当即点亮。
我情知敌不过他,急今后撤手,但他手掌上却另有一股黏力,叫我没法可撤!显见是逼着我与他硬拼掌力,置重伤于我。
我徐行上前,还未走近,便瞧见一道黑影平飞而出,身形模糊是那和尚,紧接着,叔父的身影也闪了过来,并且后发先至——那和尚还没有落地,便被叔父追上,但见脚起脚落,那和尚惨叫一声,扑倒在地!
那黑影“咦”了一声,道:“公然不弱!”
叔父的话音未落,亮光又已扫近,叔父俄然扬手,手中的念珠迎着那光而去,快若流星,恰是“一线穿”的暗器伎俩!
那黑影被叔父一掌击退,也不敢再往前,叫道:“大年,甚么仇家,好短长!”
如果从刚才那阵风声来判定,来者不善,是其中妙手!
朱大年住的是一处独立的宅院,也不晓得是买的还是巧取豪夺的——他翻开院门,内里静悄悄的,主屋、偏房也全都黑沉沉的,一点亮光也没有。
不过在那一晃眼间,我已经瞧清楚是如何回事了——本来是朱大年在屋中抱着一盏手电筒,一开一关,公用亮光刺我和叔父的眼睛,那和尚却趁机放暗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