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翘听了欢乐,直道“操心”。朝碧秀看了眼,碧秀忙拉过那婆子,递上几百钱,笑说:“劳嬷嬷辛苦,这点钱儿拿去买酒吃,等弄好送来,再把钱与你。”
张可儿挨捱近男人身侧,见他不露声色的朝旁挪挪,嘲笑道:“瞧你这虚脱脱的模样,觉得我不晓得你午后去那里了么?返来那一身花楼味儿,当我闻不出来!”
玉翘怒极反笑,默了默,腔调安静又冷酷:“我方才可没说鞠问嫂勾引夫君,你倒替自已分辩的快,这倒无谓,你可晓得......”玉翘顿了顿,微靠近她,不轻不重道:“那晚月明星稀,天转微凉,我那院落又是各房必经之路,你觉得当时就没一两个婆子或丫环躲在那里偷懒或乘凉么?如想人不知,除非已莫为!你若再倒置吵嘴,我便要到祖母面前说理去。”
碧清秀到手脚发凉,嘴里念叨:“这真是唇上两张皮,全由得她说了去呢。也不想想姑爷把蜜斯疼的跟眸子子似的,哪看得上她那种货品,又不是二爷不管好的孬的,都往自个跟前叼。”
张可儿脸略有些惨白,脑中将那日景象细细想过,虽夜深黑静,不见人影,谁又能保万无一失呢!
玉翘带着碧秀颠末园子时,却见几个婆子正将盆盆抽蕊卷瓣的秋菊,靠石子漫路边齐划一整摆好,悄悄淡淡的紫,融融冶冶的黄,莹莹洁洁的白,开得恰是残暴之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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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可儿一怔,她平日觉这弟妹是个妖精,只懂矫饰风情缠人,倒没啥脾气可言,性子也不及她强势,是个易拿捏的主儿。可此时,她却满脸神态寡淡萧肃,一向春水满溢的眼眸,转而冷若冰霜,含晕杀之色,仇恨恨、厌憎憎的,看得她心头一紧,莫名起了几分怯意。
那婆子笑说:“奶奶和女人放心,我是个做事极妥的,不然也不敢揽这瓷器活不是。”又酬酢了两句,便欢乐接过钱,去了。
玉翘笑看她,点头叹说:“你现在说话,怎这般粗鄙的很,跟姑爷学得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