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晓得呢。”南陵霸道,“信上只说,要得名册,便派人到琴集来取。诚恳说,这般没头没脑之事,如何能信?即便真驰名册,现在公诸于世,可不是添乱么?圣上难以决计,便找了本王商讨。本王就想着,管他有没有、真不真,就走这么一趟,做个模样出来,吓吓那些余孽,做个警示也好。”
肖让见她来,悄悄一笑,点了头,解释道:“是乌头。所幸剂量不大,不敷乃至命。现在暂以针灸催吐,再佐以汤药,应可无碍。但却不知这毒是下在水源还是贮水缸里,幸亏老天帮手,临时就用雨水。今后饮水,也须得煮开,方才安然。”他说着,脸上微露了难色,“只是,我带的药物有限,只怕一定够用。还是得尽快分开云蔚渚才行……”
侍卫们依言让开了路,俞莺巧进了门,抱拳行过礼,转了肖让的话。殷怡晴却不急不忙,只道:“我师弟那边临时放放,王爷,都到了这个份儿上,不如把话说明白,如何?”
“因而,王爷本身放了风声出去,没想到,那些余孽做贼心虚,竟真的有所行动。”殷怡晴笑道,“王爷啊王爷,你既先去了梅谷,何不向师尊讨个主张?用这般粗浅的战略,如何治得住那些暗藏十数年的老狐狸。”
南陵王本想回绝,却听她话中有话,便随她一起去了大厅旁的套间。
她蓦地想到了甚么,站起了身来。先前她往安远镖局传过信,叮嘱部下镖师带几个技艺高强的弟兄来,算算时候,也该到了。现在官兵围岛,他们上不了水路,应当还在对岸等候。何不尝尝借水传信?
肖让虽想对峙,却也心知有力回天,只得渐渐退了下来。他紧皱着眉头,道:“我刚还说药物有限,现在……”
肖让的神采虽有和缓,却未放松。他略微思忖后,开口道:“小符,巧儿,我同师姐去取药剂诊治病人,费事你们检察各处水源,若找到下毒之处,从速来奉告我。”
南陵王略想了想,道:“好,我就听你这一次。”
南陵王听到这番话,低头叹了一声,道:“倒忘了你也是那怪老头的徒儿……好,本王就将事情委曲说与你听罢。”他挥挥手,表示侍从谨慎守门,而后略抬高了声音,道,“昔年外戚反叛,起兵逼宫,是本王一手弹压。但那些逆贼翅膀浩繁,当时也未能清除,只怕还不足党留在朝野。厥后圣上继位,根底还弱,再清查下去,也无甚意义。这几年下来,又是天下承平,这事也就搁下了。但就在一月之前,圣上收到一封密信,说是有人手握逆贼残党的名册……”
这一句话,让俞莺巧没了言语。“何必让他不痛快”……多少保护,毕竟不及这一句透辟。
南陵王皱起眉来,道:“本王有甚么好申明的?”
“就是如此,才要瞒呀。”殷怡晴笑道,“何必让他不痛快呢?”
“莫非说,此人就在云蔚渚?”殷怡晴来了兴趣,笑问道。
“明人不说暗话,王爷自引灾害,累及世人。只问王爷,究竟所为何事?想要引出何人?又筹办如何结束?”殷怡晴道。
她不由叹了一声,低下头去。她垂眸之时,就见湖水上飘着很多残花败叶。疾雨冲刷,流风吹送,花叶悠悠飘远,正向着对岸而去。
云蔚渚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岛上常日用的都是湖水,也有好几处取水滴。为节流时候,俞莺巧和符云昌便分头行事。
俞莺巧不知这话是褒是贬,但却模糊替肖让不平,道:“公子即便不容,想来也会保全大局,何必相瞒?”
“这是为何?”俞莺巧不由相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