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符云昌还想说话,脑袋却一阵沉似一阵。不消半晌,便软软地往下倒。
“甚么了不起的玩意儿,还不如平常烧酒够劲儿。”符云昌不屑。
“公子别拿我讽刺了。”俞莺巧垂眸,语气暖和。
“月映林塘淡,风含笑语凉。”肖让低吟一句,又问俞莺巧道,“你道如何?”
席间鸨儿笑吟吟地叮咛女人们斟酒劝菜,但仿佛只要肖让一人消受。从沐浴换衣以后,符云昌就抬高了头,一副委靡不振之态。现在的他,青玉簪子挽起了发髻,身上牙色春衫,外披了一件鸦青袍子,整齐素雅,全然像个读书人家的公子。
肖让一时哑然,已觉氛围不对。
正说话间,忽有一阵夜风拂面而来,清冷畅快。肖让长舒了一口气,略微抬眸,便见天清月朗。耳畔,虫鸣模糊,别有生趣。他含笑,赞叹一句:“好夜色。”
“哎,这么快就出来了?”肖让的声音不期然地在背后响起。
肖让皱眉看着她,道:“谨慎。可扭到脚了?”他虽问着,人却已经蹲了下去,伸手重捏她的脚踝。俞莺巧怔怔地不敢动,就听他说:“还好没事,若伤了筋,倒是我的罪恶了。”
俞莺巧见状,体贴肠问道:“符寨主,你还好吧?”
俞莺巧听得此话,跟着他的目光望去,看着那轮皓月。
“呵,我想也是。”肖让说这话时,语气中带着笑,大有对劲之态。他走到一旁,四下看了一番,随后弯捡起了十数块小石头,一一在地上摆开,围作了一个圆。“如许便清楚些了吧?”他起家,拍洁净双手,站到第一块小石头旁,又道:“第一步是左脚,转个身,换右脚。”他一边说一边做,回身之间,轻巧地站到了第二块小石头旁,“然后,交步,换左脚……”他的行动全然放慢,好让俞莺巧看清每一个步调。待他走完一圈,他吁口气,道:“没想到走得慢反而累啊……这下可看清楚了吧?”
俞莺巧笑了笑,道:“公子这么快就离席了?”
“如何,看明白了吗?”
俞莺巧承诺一声,走到了第一块小石头旁,照着他的模样跨出了左脚,渐渐地旋身,换右脚……她走得极慢,且踉跄。因不谙练,身子还东倒西歪的,看起来有些好笑。
彻夜月色洁白,院中草木明朗可见。月光之下,翩然影绰。有那么几次,俞莺巧几近看不清他的行动,只要那浅苍色的衣袂一拂而过,余下一缕清润沉香,悠悠飘散。
肖让正说得鼓起,却听俞莺巧冷着嗓音,打断他道:“公子未免管得太多了。”
“不是讽刺啊,我但是当真得很。”肖让道,“都说酒品好的人,品德也差不到那里去。他虽是山贼,若能改邪归正,想来也有一番作为。”
肖让略略思忖了半晌,道:“先前你也见过这门‘穿花戏蝶’,现在我只走步法,你细心看。”
肖让沉默半晌,合扇抱拳:“是我冒昧了,包涵。”
“都说了烈性啊。”肖让带着些许怜悯看着他,“一起而来,腹内空空。方才热水沐浴,催动气血。你如许豪饮,又如此冲动,酒力天然发作得快。”
“多谢。”肖让含着笑,轻抿杯中酒水,阖眸细品。
俞莺巧想了想,道:“六成。”
“好歹我是一壶,像你如许拿这个小杯子碰碰嘴唇,也不知喝没喝!”符云昌不甘逞强。
俞莺巧也不知说甚么好,只是沉默。
俞莺巧说完,内心的郁气已解了大半。想起本身刚才言语生硬,略有些悔怨,便抱了拳,道:“公子不必。我说得过分了,公子别往内心去。”
符云昌一听,怒而起家,道:“老子怕个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