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温媪不吝甘冒大险,也要假传圣旨赐死我,怎会不给我一杯真正的毒酒?
恼得卫恒一把甩开我拉着他袖子的手,怒道:“甄弗,你不要得寸进尽,别觉得朕当真不敢杀了你,你信不信朕这就命人赐你药酒一杯,你欠朕的,只要拿命来偿!””
我却顾不得胸口的伤,只是求他别伤了琮儿。
飘在空中的我看着面前这一幕,终究明白之前关于宿世的梦境里,卫恒刺向我的那一剑究竟是如何一回事。
因为过分情急,扑畴当年脚下不稳,身子不由自主朝前摔去,竟恰好撞到那含光剑上……
却本来,本相竟是如此,我竟是先被骗着饮了毒酒,复又被割喉而亡。
他几近是立即就撤回了长剑,远远将它丢开,呆了一呆后,有些痛悔地扑过来抱住我,连声命跟他一道前来的温媪去喊太医。
许是见我过分冲动,他才低声同我解释了一句,说他方才并不是真的想杀琮儿,只是想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,从我口中逼出一句实话来,说出他究竟是谁的儿子。
几近她话音刚落,便见一道人影大步奔了出去。本来卫恒和这一世一样,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,没能忍住想先来瞧瞧我,一听到她的惊呼,便立即快步奔了出去。
独一分歧的是, 宿世我有琮儿, 他们便直接歪曲琮儿是卫玟的孩子, 而这一世因为我决计避孕而无子,他们竟还是锲而不舍, 不知从那里找来个眉眼有些像岩弟的孩童来冒充是我的孩儿。
他将那伤药丢到我身上,“若想再见到你儿子,就给朕先养好你的伤。”他冷冷丢下一句,拂袖而去。
我飘在卫恒身边,天然晓得他虽未承诺我的哀告,不肯将琮儿送回我身边,倒是命尹平好生顾问着他,不但再没有对他做出过激的行动,平常饮食也是没有半分虐待。
她大口喘着气,将那行凶过的右手在衣裙内侧用力儿擦了数下,才似略回过神来,脚步有些踏实地走到书案前,从袖中取出我先前交给她的那封手书,翻开来,将写着这首《塘上行》的帕子塞到我的左手上,弄成一副遗言的模样出来,又将她带来的酒爵寻了个处所藏起来。
温媪是卫恒的乳母,又在他身边奉养,两位刘朱紫自是不敢获咎,赶紧虚情冒充地向我赔了不是,又求了温媪几句,才告别而去。
直到堵截我脖颈处的血脉,鲜血汩汩地从我的脖颈处流淌出来,她才将我往边上一推,惶恐失措地从我身边逃开。
宿世, 吴良兄妹为了一击必杀, 让我完整的不能翻身, 所使出来的杀招同这一世差未几,也是将逢春找来,歪曲我的明净,捏造了一堆证据诬告我和卫玟生有一子。
我自有挂记之事,偶然理睬她们如疯狗乱吠,只一勺一勺喝我的汤药,懒得理睬这对姐妹。
那大刘朱紫许是仍当她是高贵非常的公主殿下,见我对她们姐妹不睬不睬,气急之下,竟上前一挥袖子将我的药碗打碎在地,我正欲出言斥责她,却有一个声音抢先替我出头。
因为卫恒之前曾说过要赐我毒酒的话,是之宿世的我对此亦是坚信不疑,托了温媪替我顾问琮儿后,便饮下那杯毒酒。
我终究明白,为安在我和卫恒的梦境中,关于我宿世的死法会有出入了。我梦见我是饮了毒酒而亡,而他却说,在他无数次梦到的阿谁恶梦里,我是自戕而亡。
但是他们为何要大费周章、多此一举的取我性命,莫不是竟对我恨之入骨到这般地步,连个全尸都不肯留给我?
本来当时温媪怕我踩中那些碎瓷片,帮着宫人们一道清算地上的碎瓷时,竟是偷偷藏起来了一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