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既已对我挑明心迹,我亦有很多言语不吐不快。

“便是承平乱世,我们女子的运气也不能自主,遑论乱世当中。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情愿被献给司空,司空也没有问过她是否情愿委身于他,不过因为她生得美,便被当作一颗棋子送人玩赏。莫非生为红颜,便是大错特错?”

我本已筹算掩面而去,听了这话,忍不住辩驳道:“我再巧舌抵赖,岂能比得上公子口中的史家之笔?不错,史乘所载何修是因为不甘忍耐自家婶母为人所夺之辱,这才降而复叛。可他本身的生母亦曾为琅琊王氏所夺,怎不见他起兵讨伐,反现在后父事之?”

刹时,我情意已决。

“母亲仙去后,是定要和父亲合葬在一处的。我父亲葬在洛城氓山脚下,到时我会求司空准和我嫂嫂、岩弟,护送母亲回洛城,待诸事已毕,想要偷偷从洛城拜别又有何难?”

他头一次对我说了这很多话,句句惊心动魄。

卫恒身形一僵,半晌才冷声道:“这世上从没有如果二字。”

“公子既然不满这桩婚事,只要拖过这两个月,我便须为母亲守孝,到当时――”

待母亲入土为安后,我只消将真相奉告嫂嫂晓得,她的脾气比我还要刚烈,定会带我到那处世外桃源,避世而居。

在贰内心,就是这么对待于我。本来他和那些旁的男人也没甚么分歧,一样的视我们女子如玩物、如祸水。

我们缘花溪逆流而上,忘路之远近,行至水源处,见一山,在埋没处发明一处山口,走出来一瞧,竟是别有洞天,内里桃花漫山遍野,东风过处,落英缤纷,竟是一处无人居住的世外桃源。

我再也站立不稳,踉跄退后了两步。

卫畴为求汝南程氏援手,转手便将我这个准儿媳许给了程熙为妻,换来了军粮二十万石,以解燃眉之急。

卫恒终究转过身来,极有压迫感地逼视着我,“女公子此话当真?”

可我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:“若我不是姨母的亲眷,公子可还会这般嫌弃于我?”

“我……我心悦公子,感念公子的拯救之恩,想要酬谢于您,您就这般厌憎于我吗?”

但是半个多月畴昔了,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,六礼已行完了五礼,再有十余日,便是我和卫恒结婚之日,他却仍未显出一星半点将要身患重疾的模样来,莫非他筹算真到了结婚前一晚,再突焦炙症不成?

忽听荀渊又道:“不管女公子如何巧舌抵赖,史乘记录清楚,当日何修降而复叛,导致宛城平而复乱,皆因一妇人之故。”

我泪眼昏黄地看着卫恒高大的背影,瞬息之间,心中已是百转千回。

想不到,符婕当日对我所言,竟是一语成谶,我到底成了卫畴手顶用来政治联婚的一颗棋子。

昔年在洛城的时候,有一年春季,嫂嫂带了我回她娘家武陵去踏青玩耍。

荀渊仿佛被我这些话骇怪到了,嘴唇微动,说了一个“你”字,却再没了下文,似是不知说甚么才好。

单从史乘上那平平约略的百十余字里,便已能想见当年乱军当中刀光剑影的各种惨烈,何况现下,当年亲历之人,亲口对我陈述当日他的所见所闻。

“女公子既已知后果结果,又何必再问!”

可惜,统统如他所言,这世上之事,向来没有如果。

我和嫂嫂归去时,特地记下了途径,第二年还去那边赏了一回桃花。当日哥哥战死洛城,嫂嫂带着我们从洛城逃出去时,便是筹算带我们逃到那一处桃源里,自此避世而居,待到战乱停歇,天下承平,再重入俗世。

荀渊还要再替他补上一句,“子恒当时才只要五岁,心伤两位兄长英年早逝,痛哭了三日夜,连嗓子都哭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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