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单手将我箍紧,右手调转马头,沉声道:“我带你去见一小我。”
为何不肯嫁他?这可真是个好题目。
卫恒眸光微闪,别过脸去,有些生硬地吐了几个字:“父命难违!”
卫恒是多么的夺目强干,他亲身出马,想到追到我们天然并驳诘事。
为何我一听到这几个字,身材便会起这般狠恶的反应?
而这一次,他身披甲衣,倒是为了抓捕他逃婚的未婚妻,为了让我成为他的老婆。
可现在,追到我的人,倒是卫恒,同我有着新仇旧怨,恨乌及屋的卫恒。
我不由一怔,下认识的便道:“可我娘家只余两个亲人,寡嫂幼弟,家势陵夷,对夫家已无任何助力。”
“将军既能一起追到这里,想来当知,三日前在那处村庄里,我们同子文便已分道扬镳。我在留给子文的那枚书柬里写的清清楚楚,不肯再为人妇,当僻居山林,遗世而终。”
卫恒俄然上前一步,“夫人便是王谢士族之女,我又何需舍近求远。”
“将军为安在此?我嫂嫂和岩弟呢?”
卫恒蓦地横缰勒马,用力之大,勒得那马前腿高抬,如人立普通,颠的我全部身子朝后仰去,避无可避地紧紧跌在他怀里。
我满心气愤与不甘,“将军既已盘算了主张,要顺服父命抓我归去结婚,又何必以我亲人相胁,多说这很多无用之言。”
卫恒又补上一句,似是好轻易才下了决计,要跟我表白甚么,“你放心,我会待你好的!”
“将军当年因不满这桩婚事,不是亦曾违背过父命?”
卫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右手一抬,做出一个请的姿式。
我心中一慌,忙道:“你快放我下去,我会骑马。”
数月前,在和程熙饮合卺酒时,他也说过这六个字,当时我亦是感觉心口巨痛、面前发黑。
不知为何,我总感觉在说出逃婚二字时,他的神采仿佛又乌青了几分。
“夫人何必自谦,单凭你中山甄氏的身份,便已充足。不然当年程劭也不会允了程熙所请,替他聘你为妻,当时夫人的家势比起现在相差无几。真要细论起来,我卫氏并非士族出身,倒是我卫某攀附了夫人。”
第二次,他攻破了我夫君的城池,还要了他的性命,让我成了孀妇。
第一次,他从乱军顿时救了我的性命,让我得以持续活在这世上。
“我未过门的老婆同我的弟弟私奔,我岂有袖手旁观,等着别人将你们带到我面前之理?”
“莫非将军忘了,我昔年承诺将军之事。三年前我便说过,既然将军不肯娶我,那么我会自行离府,毫不会不顾将军的志愿,强行嫁于将军,给您添堵,也算是酬谢您的拯救之恩。”
固然只他一人呈现在我面前,但他必定不会是孤身一人追来,嫂嫂和岩弟定是已落入他带来的兵士手中。
“这三年来,我在父亲面前并不对劲,父亲迟迟不肯立世子。当此之时,我是断不会惹父亲不快的,是以你若想报我的拯救之恩,那便――嫁我为妻!”
“令嫂和介弟皆是我卫某的高朋,如果夫人此生再不欲和他们相见,尽管自行拜别,卫某决不劝止!”
对我的顺从,卫恒充耳不闻,将我紧紧监禁在他怀里,策马扬鞭,奔驰而出。
见他还是一言不发、双唇紧闭,只是冷眼盯着我瞧,我内心重又忐忑起来。
“你同程熙大礼未成,不过空有婚姻之名,他如何算得你的夫君?”
若卫畴是家数的甚么人来抓我的话,我毫不敢存半点期望,能从追兵手中逃脱。
卫恒对我这句惊奇置若罔闻,乌青着脸,冷冷地看着我,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