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去查儿媳的账,这话如果传出去,白家的脸真是扫到地上了!一家人干脆从铁狮子胡同搬出去,免得街坊邻里间丢人现眼!
白爷爷乐呵呵地笑,“还是老胡眼招子亮――是我在内膳房的徒儿,你喊她钏儿就成。身子骨不好,分歧适服侍主子,走了点门道便出宫了。”拽着含钏往近处凑了凑,“你瞅瞅,脸和脖子上的疤能消不?”
忍了忍,到底把话说出了口,“过日子,嘴里喊穷,越喊越穷。四喜要出师了,咱白家的日子只会超出越好。今后别再到处嚷嚷,让外人看笑话!”
胡爷爷看向含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敬佩。
崔氏就哭穷,哭公中没钱了,哭大郎吃药费钱,他不善碎务,便央了熟悉的铁瓷儿来看账,看来看去,看出二三百两的烂账!
你如果不承诺,还想把钱给私吞了吗...
脉象好得很!
胡爷爷收起手腕下的小麦枕,“至于这脸上的伤...”揪了揪下巴胡子,刷刷开了个方剂递给白爷爷,“先照着这方剂吃吧,等会我让文和送一管白玉膏,每日早上早晨都得抹,小女人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痕是大事得好好养着。”
胡爷爷被突如其来的白花花的手腕吓够呛,翻了个白眼,眯着眼瞅了瞅含钏的神采,脸上的擦伤和脖子上的勒痕―脖子上的勒痕已经成了深紫色,可想而知当时下的力有多大!
含钏把碎银子放在崔氏手上,“如果嫂嫂同意,我就不给白爷爷知会了?”
白斗光沉着一口气,越走越快。
“钏儿女人身子骨虚是虚了点,可好好将养,也能养得白白胖胖。”
含钏被她哭得脑仁有点疼,也腾不脱手揉额头――两只手都被崔氏拽着呢!
崔氏是能改掉抠搜的性子,还是白爷爷能放下颜面,收她的银子了?
含钏忙道,“嫂子,没事儿的,我这儿另有点银子。”
崔氏脸皮红一阵白一阵的,白斗光拂袖摔门而去。
家里有个大郎要拿药保着,他撑着一副老身板在御膳房冒死,月俸也有七八两银子,再加上长乐宫时不时的犒赏,家里是尽够的!
你凭啥不承诺啊...
都城爷们儿看脸上那张皮,比看身上这条命还重,谁要当着人被下了面子,那就是不共戴天血海仇!
白斗光内心头憋着的气,含钏自是不晓得,含钏现在看着哭得眼睛像核桃那么大的崔氏,也略显焦头烂额。
比宫里个日日吃人参燕窝的娘娘,精力头都好!
这话儿说得算有些重了。
这宫闱秘事...
当着外人,白爷爷闷着气儿,待胡爷爷一走,白爷爷把一锭银子扔桌上,领着白四喜看了崔氏一眼,“含钏的吃喝住行,不从公中走,我来担着。”
胡爷爷不动声色地把上含钏的脉。
崔氏眼神一闪。
这事儿,他捂下了。
白爷爷横了崔氏一眼。
白爷爷笑了笑,“白玉膏好,说是药,更像是膳。鲫鱼煎至枯,沥去骨,下珍珠粉、象皮末、白芷粉、甘松粉,舂烂搅匀成膏。”
既然都不能,那何必为了银钱这类小事,整日闹得鸡飞狗跳?
身子骨不好,走了门道出宫...脸上的伤,脖子上的勒痕...
第二日,天儿还没大亮,白爷爷拽了隔壁胡同箱子里,太病院辞了官的白胡子爷爷过来瞅了瞅含钏的脸,白爷爷拍着含钏的脑顶毛,“叫胡爷爷。”
含钏抿嘴笑了笑,“我吃喝住都在白家,嫂嫂管着家里得银钱,这些算是钏儿该交的分子,这等小事,白爷爷晓得不晓得,意义都不大。”
含钏乖乖顺顺,“胡爷爷,请您早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