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小郎君,张氏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欣喜的笑意,但是这笑意没有持续多久,又转化为一缕难过。
张氏说到最后,语气幽幽,竟另有些余音环绕的欣然。
顾十三娘更加怔怔,蹙了蹙眉头:“母亲,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?”
顾十三娘却浑然不在乎,仍旧一副肝火冲冲的模样道:“母亲,我不明白,她不过一庶女,您为甚么要替她说话?莫不是,你还怕她不成?”
“是!”
“这甚么茶,难吃死了,我养着你们,就是让你们做这么难吃的茶来对付我的吗?”顾十三娘喝道,然后一指门外,“还不快去给我查,那贱婢现在又在干甚么?”
“是!”仆妇回声作答,怔怔一刻,又赶紧弥补了一句,“并且那小姑子出乎料想的还很听话,一言不发便去跪了。”
张氏凝了凝眉,点头道:“好,我晓得了。”言罢,思考了半晌,又抬手叮咛道,“晚间,做点精美的吃食,送到伺堂里去!别的,派小我好都雅着她!”
见虞氏怔神,顾七娘又道:“阿娘,你在想甚么,莫非你还不信赖我说的话吗?你别看十三娘年纪小,她越是小,越是仗着受宠而肆无顾忌,十妹与十一妹落水之时,我虽在亭中也未亲见,但事发以后她是第一个赶到锦鳞池边的,这莫非还不敷申明她……”
顾七娘还在为虞氏对顾钰给出的“脱颖而出”四个字而暗生不悦情感,此时听到虞氏问到落水之事,她也来了精力。
“你这是在威胁母亲?”张氏冷着脸竖眉道。
几名婢女手忙脚乱赶紧将她踢翻的绣墩家具摆正,朴直起家子,气还没喘够,就听顾十三娘喝道:“渴死了,这栖霞院里莫非连茶水都没有了吗?”
“但是母亲,我想要柯亭笛,我想要她从张家表哥那边骗去的柯亭笛。”顾十三娘不依不饶,“只要您从她那边给我要来柯亭笛,我今后就不会再闹。”
“身为顾家的嫡女,我的女儿,其言行举止连本身的庶妹都不如,莫非不该该受罚吗?”虞氏道。
张氏俄然问:“虞氏罚了那小姑子去跪伺堂?”
张氏看了女儿一眼,长叹了口气,却也不再多说,回身出去时,叮咛一名老仆道:“看着这座院子,她若不知检验就永久别再让她出门,不然再闹出了甚么事,这院子里统统人都得发卖出去!”
与虞氏母女的淡定安静分歧,顾十三娘地点的栖霞院就不那么安静了,因为挨了训,胸中憋着一股气无处宣泄,顾十三娘抬脚几下,便将几个绣墩踢得老远。
这一声喝斥,本来就神情惶惑战战兢兢的几个婢女皆不敢出声,你看我我看你的赌着谁也不想先迈步,还是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婢女抗不住压力,忙倒了杯水颤抖的送到顾十三娘面前。
仆妇们看着她神情无法隐含感慨,心中也跟着担忧怅惘,忙劝道:“夫人,十三娘还小,府中请了夫子讲授,今后十三娘子的性子必然会变的,再说了,夫人不是另有小郎君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