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看了几眼,无不哑然发笑,连一灯大师如此寂静慈爱的人物,也忍不住莞尔。
俄然,山后一阵风吹来,倒是一阵兵刃订交、呼喝叱骂之声。世人都觉惊奇,周伯通更是抢先奔去,转过两个山坳,却见三四十个僧俗男女,正在执兵相斗,号令着争甚么武功天下第一。
世人又是一惊。小龙女道:“师姐,我要学你当年那样,四周逛逛看看。不想一辈子困在一处,不懂人间万事。”李莫愁道:“师妹,江湖险恶,你……”小龙女打断道:“师姐,我武功固然不如你,但要自保,那也是绰绰不足的。”她似决了情意,寂然道:“若说江湖险恶,难不成你当年下山的时候,江湖就不险恶了么?师姐,你放心,我多留个心眼就是。”
李莫愁道:“我说过,我的夫君是个顶天登时的大豪杰。”一句落定,便伸手往腰间一探,紫薇再出。她一手握住剑柄,一手捏住了剑刃,悄悄一挽顿成弓弦之状,“过儿,我送你一程!”
两人伉俪一体,心中皆是旧事纷涌。此时万事心照,不说蜜语甘言,不说山盟海誓,只对饮三杯,都觉此生执子之手,夫复何求?
郭靖领军回到襄阳城边,安抚使吕文德早已带领亲兵将校,擂鼓吹号,列队在城外相迎。众百姓也拥在城外,摆设酒浆香烛,罗拜慰劳。
蒙哥滚落在地,狼狈起家,一拉缰绳,却发明战马已经口吐白沫,气味奄奄。他神采大变,慌不择路,只往人多处跑。
周伯通叫道:“妙极!妙极!大龙女固然爱哄人,但武功之高,确切连我都自认不如。老顽童本想同她过过招,但那日见了秃那和尚的了局,我便早早心折口服啦。将她列为五绝之一,再好也没有了。”
郭靖俄然起意,却道:“七公他白叟家过世多年,我却一向未曾去祭拜他。现在蒙古军尽退,我想赴华山祭扫恩师之墓。”李莫愁连连点头,亦道:“是啊,七公对我也有大恩,我们一齐去便是。”
李莫愁杏目一瞪,拿起筷子在他脑门上小扣一下,笑骂道:“没大没小,竟敢数落起娘来啦。”世人都是一阵欢笑,皆是恋慕祝贺。
世人便在襄阳留住。期间各自靠近,无不畅怀。
此时天气渐暗,余人多有观景而回,亦在那处歇脚。
黄药师和一灯大师自是榜上驰名,郭靖和杨过亦在同列。
俄然间,火线一道蓝影窜入,但闻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紧跟着一阵战马嘶吼哀鸣,蒙哥竟是连人带马被李莫愁一骑撞倒。
黄蓉接道:“李姐姐师传古墓林朝英女侠,现在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武功卓绝,当世怕已无人能及。更是女中丈夫,巾帼不让须眉,实不愧侠女颠峰。这中心之位,当之无愧。”
俄然,小龙女道:“老顽童,此次下山,我便分歧你和瑛姑回百花谷啦。”世人微微惊奇,周伯通道:“小龙女,你要去那里?”忽似顿悟,鼓掌叫道:“我晓得啦,你必然还是要跟着杨老弟,做他的小媳妇。不错不错,一个大龙女,一个小龙女,哈哈,杨老弟你真是艳福不浅。”
黄蓉笑道:“靖哥哥不做叫化子,一灯大师当今也不做皇爷了。我说几位的称呼得改一改。爹爹的‘东邪’是老招牌老字号,那不消改。一灯大师的天子不做,做和尚,该称‘南僧’。靖哥哥助守襄阳数十年,保境安民,我便厚着脸皮,替他讨个‘北侠’。至于过儿呢,我赠他一个‘狂’字,你们说贴切不贴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