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莫愁实在心中也想着杨过同去,即便是死在一起,也是无憾。见杨过如此心切护她,亦是心中打动。此时好生说道:“那好,多一人多一份力,我们筹办一番,马上就去。”
李莫愁一语反对,世人皆是惊诧。郭靖问道:“为何不成?”杨过亦道:“姨娘,你信不过我和姑姑的武功么?”
武家兄弟齐齐喊“师父,你……”言语中又是担忧。李莫愁使个眼色,教他们不须多言,当下说道:“你们快些走罢!归去禀报吕大帅,请他严守城关,非论有何变故,总之不成开城,以防敌军偷袭。”
郭靖神采略黑,不屑别人假惺惺,正要责问,却见李莫愁早已走下座去。但见她拉住武敦儒胸前的牛筋两端,悄悄往外一分,波的一响,牛筋顿时崩断,跟着又扯断了武修文身上的捆绑。
另一人倒是忽必烈,只见他伸手在案上一拍,续道:“这话说得好,我敬郭叔父一碗。”说着举起碗来,将马乳酒一饮而尽。
杨过那里肯应,争论道:“不可,起码让我同去。”贰心中想着,昨日一战,两人便是身处重围,杀将不出。此番又去,故伎重演,又能有甚么良策。又怕李莫愁说他拖累,便又说:“姨娘你是古墓派大弟子,玉女剑法也是精通。届时若遇妙手,你使出来,我用全真剑法共同,便就是素心剑法了,我们也可双剑合璧。”
世人饮过一杯酒,忽必烈便一鼓掌,摆布卫士当即报命而出。稍刻复返,自是推了武敦儒、武修文进帐。两人手足都给用牛筋绳绑得结健结实,双足之间的牛筋长不逾尺,迈不开步子,只能渐渐的挨着过来。武家兄弟进帐一瞧,便见郭靖和李莫愁都在,不觉脱口教一声“师父!李姑姑!”话中带了几分警示之意。
忽必烈冒充指责摆布,斥道:“国师等人好生请来两位武爷做客,你等怎得如此无礼?快快松绑。”摆布连宣称是,伸手去解二人捆绑。但那牛筋捆绑以后,再浇水淋湿,深陷肌肤,一时解不下来。
忽必烈听报郭靖、李莫愁竟然来到,又惊又喜,忙叫请进帐来。
郭靖一吓,顿悟,急道:“那该如何?”黄蓉也是不想此着,此时也是没有主张。李莫愁道:“我和你同去敌营,过儿和我师妹留在府上。城楼有朱师兄和鲁帮主他们,当是无虞。”又对杨过道:“过儿,你和师妹好好庇护你郭伯母,千万不成出甚么差池。”
李莫愁此时心存死志,那里肯让杨过同去。只是台面上已然不好开口,只得转对黄蓉道:“郭夫人,这般安排,真得安妥么?”黄蓉浅笑道:“过儿说得甚是,安妥的很。”李莫愁一愣,她又近身附耳道:“先前我也是心急没想到这些。既然过儿有此心,那必定是更胜一筹。李姐姐,若能安然返来,我岂能要你赴死。”
李莫愁随郭靖走进大帐,只见一名青年王爷居中而坐,方面大耳,两目深陷,天然是忽必烈。她前些日子路过虎帐,便想顺手牵羊刺杀,本日细看,果然分歧凡响。
忽必烈口若悬河,先叙父辈私交金兰之义,又公陈大宋腐朽,说得实实在在,倒是对郭靖三分畏敬,七分惜才。李莫愁默听一侧,却闻郭靖寂然朗声道:“公义当前,私交为轻。昔日拖雷安答领军来攻青州,我便曾起意行刺于他。若不是适逢成吉思汗病重,蒙古军退,我定是成了不义之徒。但是,前人云:大义灭亲。国事之前,我当取大义而舍小义。本日别说是王爷你在此,便是托雷安答复在,我也亦然。”
“好!”郭靖话音才落,在场便同时收回两声“好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