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莫愁看着医疗馆内另有些许伤兵、流民,更有繁忙郎中、女婢,倒是心机万千,一时冷酷情意,倒被重重激了一下,启口便道:“此处甚好,我留下便是。”
李莫愁先前听他说得激昂,现在却有自嘲之态,便是安抚道:“可惜甚么?可惜不能建功立业,将蒙古鞑子摈除殆尽么?”
李莫愁听到,心内一阵酸楚,倒是愣愣接不上话来。这边吕骁说完,便是做了一礼,随即回身出门。行至门口,李莫愁喊道:“吕,吕将军!”吕骁回转问道:“你另有甚么事情要说,明日我一并安排了。”李莫愁沉下视线,倒是黯然道:“实在,我已经没有家了。”
一来二去,转眼便又数日。李莫愁虽是假装,但性子总归难改,豪放脾气一起,倒教馆中世人对她颇是喜好。偶有功德者,便在背后群情道:“果然是吕将军看中的女人。”李莫愁偶有听闻,倒也不放在心上。常日多数心机落在差事上,也是得意其乐。
待的出门,便是翻身上马,再伸手一拽,却将李莫愁一并拉到马背上。李莫愁不及细问,便听他喝了一声,策马扬鞭,奔驰而去。战马神骏,驮着两人飞奔半晌,便到得一座小山之上。
李莫愁问道:“你叔父?”吕骁道:“对了,我还没有奉告你,我叔父便是这襄阳城的太守宣抚使吕文德将军。”李莫愁惊道:“你,你叔父便是这襄阳城的太守?”吕骁笑道:“这有甚么奇特。提及来,若不是我叔父的干系,我一个小小的捕头,又如何会参军当上了都统。“说完又自嘲道:“不过我也不怕别人背后说闲话,归正能让我有机遇领兵杀敌,我便心对劲足啦。”
这一日,正深思如何告别,却闻吕骁寻来,见神情很有几分冲动。
只见他眼神一黯,便要将手缩回。李莫愁忽的伸手而上,竟是主动将手送了过了,说道:“走吧。”吕骁顿了顿,当下倒是将她手捏的紧紧,直拽出门。
“火儿女人,听下人们说,你的身子全好啦,是么?”吕骁每日虽到,但糊口起居尽乃下人服侍李莫愁。此时来问,倒似得了不测。李莫愁轻柔一笑,道:“多谢将军挂怀,我的身子已经无碍啦。”吕骁道:“你别老是将军将军的叫,我听着很不风俗。”李莫愁道:“别人不都是这般叫你么,莫非我叫错啦?”吕骁稍顿,便道:“我天然身有武职,是个将军不假,但那都是兵卒下人们叫的。你我这般熟了,如此叫我,总教我不舒畅。”
吕骁却不说话,只是转头望她。少顷,倒是说道:“火儿女人,你若不嫌我这小我颤抖,便听我讲一个故事好么?”李莫愁悄悄点头,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心中却叹道:“你何必如此,这么多年了,都还放不下么?”
李莫愁心内暗笑,自语道:“吕骁啊,你是见了仙颜女子都这般么?你救我返来,才不过半月余,便很熟了么?”当即起了一丝打趣之心,口气略有轻松,俏生生说道:“那我叫你甚么?”吕骁脱口而出:“天然是叫我吕骁!”
转眼数日畴昔,李莫愁的身子便是一天好过一天。将军府的日子甚是安闲,短短半个多月,功体竟是全复,比料想中足足快了一倍。
吕骁苦苦一笑,回道:“是又如何?只可惜这统统,不过是襄王有梦,神女偶然,我一厢甘心罢了。”李莫愁沉吟道:“我想,你说的那位莫愁女人,她应是懂的。”吕骁渐渐展颜,微浅笑道:“是啊,你说得对,她应是懂的。”忽又鼓起,顿时起家,对着群山大喊道:“莫愁!我喜好你,你听到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