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七公道:“臭□□,你天然就是欧阳锋,欧阳锋就是你!”欧阳锋此时回神,见得面前人,感慨道:“我想起来了,我全想起来了。老叫花,你是洪七公!”两人斗了几十年,现在却仍旧交相见,倒是忘了恩仇。
杨过天然不知此中奥妙,即便晓得,凭他功力也无济于事。当下大为惊吓,仓猝将人搂紧,但感李莫愁身材一阵冷一阵热,却已是牙关紧咬,双眉紧蹙,再不回应他之所问所呼。蓦地心中酸楚,又忽的想起当年孙婆婆受重伤病笃摸样,倒是觉得李莫愁要死,便是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。
两人说完,便又战在一起。再度比武,各自发挥不保存,又都凝神不予败,气势能力天然和先前大不一样。
杨过见是洪七公,心中便是见了但愿,吃紧将人扶好坐下,只待洪七公察看伤势后,能给他一个宽解的答案。
杨过不解而问:“姨娘,你又要干甚么?”李莫愁道:“我承诺你暂不杀人,但我也须救得洪老前辈。”言罢,便是拣了根细枝,对杨过说:“过儿,你退开!”
洪七公伴随在侧,听她话语,虽不知后果结果,但想起欧阳锋为人,也是顺理成章认定。只是李莫愁执意要亲身告终恩仇,便也不于互助。杨过天然不肯,刚才不让李莫愁偷袭,现在倒是怕她新受内伤,打不过欧阳锋。当下周旋两人之间,不让两人脱手。
欧阳锋被杨过打搅,方才记得李莫愁还要寻他索命。此时他神智已清,又想到刚才杨过对她体贴,虽不知两人干系,却也心有所思。欧阳锋道:“小道姑,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。但是,此中渊源太多,当下已然说不清楚,老夫只求本日一战,非论存亡,你我的恩仇都该告终。”
两人十余年没见,但相互面貌均窜改不大。李莫愁虽是道姑打扮,但洪七公犹是认得她。当下开口说话,称呼却还是当日摸样。
没想到洪七公和欧阳锋此番比拼内功,都是尽了尽力。而两人又恰好同时应用了九阴真经的工夫,更没有想到洪七公顺练真经,欧阳锋逆练九阴。拨分之际,顺逆两气聚合,阴阳奇正相融,大大超出了她的料想。本来护在心脉上的古墓内功虽是挡下一层,却被另一层打击反噬,将本身内息逼得尽乱,积在心口散之不去。
李莫愁默立一边,似也有所动容。杨过喜道:“寄父,你都想起来了,真是太好了。”他天然觉得欧阳锋一旦复苏,便可将曲解解开,也好化了这场仇恨。
“前辈,但是……”杨过还是不放心,终是不肯走,由得洪七公自去。
他忽的说出了“欧阳锋”三个字,马上又顿住了神采,呢喃道:“欧阳锋?我是欧阳锋……我是欧阳锋!”洪七公听他自喃,也是一愣,不过随即明白,他的疯病应是好了。
“姨娘,你如何了?你别吓我。”杨过再问,腔调已是带有哭意。李莫愁靠在他怀里,硬是挤出笑容,悄悄说道:“没甚么,死不了。”稍顿,又说:“过儿,你快去看看洪老前辈和你寄父的环境,快去!”
“前辈,这……”杨过尚不明白,洪七公却已经强行要将他拖走。只说:“女娃儿这些年功力大进,你不消替她担忧。你寄父终是天下五绝,你也不消操心。依我看,他们这一战,没个几天几夜,那是分不出胜负的。你如许傻站着,不饿么?”
欧阳锋就在不远处,听得两人对话称呼,心中也是一震,暗道:“小道姑竟是乖儿子的姨娘,我若伤了她性命,必是不当。”当下心念一转,也是说道:“小道姑,此战如果你败了,我也不会杀你,但是你须记得,再不准来缠我寻仇。”李莫愁道:“那是天然。不过如果你败了,我也不会杀你。我只要你随我归去,向我师父灵位磕一千个响头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