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不刚巧,说来也在李莫愁预感以外。虽说方才行动她已作完整筹办,拨挑之时,更是运起满身功力。一边用古墓内功将心脉护的绵绵密密,一边将明火静功灌注细枝。本觉得一挑之下,即便两人内功冲噬,本身亦无大碍。
忽的,肩上拍来一手,甚是丰富。但听一个慈爱的声音道:“你先起来,让我来看看她的伤。”
“女娃儿,你现在可好?”
他说这番话,自是心有筹算。他自夸武功独步天下,李莫愁即使修为不差,又有新伤,应非他的敌手,届时将人打败,任他如何说便是。
杨过不解而问:“姨娘,你又要干甚么?”李莫愁道:“我承诺你暂不杀人,但我也须救得洪老前辈。”言罢,便是拣了根细枝,对杨过说:“过儿,你退开!”
两人说完,便又战在一起。再度比武,各自发挥不保存,又都凝神不予败,气势能力天然和先前大不一样。
李莫愁悠悠一笑,轻柔道:“洪老前辈,多谢拯救之恩。”洪七公道:“甚么拯救之恩,是你救了我才对!”一顿,又道:“女娃儿,我已经帮你导正了气味,通了你的筋脉。现在感受如何?你运一下功尝尝?”李莫愁暗运真气,果然已经通畅无阻,心口亦是轻松。两人各知此中奥妙,当下也未几客气,自是相顾一笑。此番气顺,李莫愁再自交运功走一遍百骸,便已然无甚大碍。
李莫愁此时心中甚乱,心机早不在报仇之上。闻得杨过另有如此旧事,又见他百般护短哀告,便是叹道:“罢了,过儿。看在你的颜面上,我便不做这偷袭之举。”说完,倒是折了身形,站到了洪七公和欧阳锋四掌相接之位。
欧阳锋被杨过打搅,方才记得李莫愁还要寻他索命。此时他神智已清,又想到刚才杨过对她体贴,虽不知两人干系,却也心有所思。欧阳锋道:“小道姑,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。但是,此中渊源太多,当下已然说不清楚,老夫只求本日一战,非论存亡,你我的恩仇都该告终。”
现在李莫愁再来索仇,他便也晓得了数年前之事。只是自夸武功天下第一,便脱口应了下来。这脱口之词,却让他不经意间,想起了本身出身,非常惶恐。
洪七公伴随在侧,听她话语,虽不知后果结果,但想起欧阳锋为人,也是顺理成章认定。只是李莫愁执意要亲身告终恩仇,便也不于互助。杨过天然不肯,刚才不让李莫愁偷袭,现在倒是怕她新受内伤,打不过欧阳锋。当下周旋两人之间,不让两人脱手。
杨过担忧,急道:“姨娘,不要打!”李莫愁笑道:“杀师之仇,不共戴天,我身为古墓大弟子,怎可轻弃。过儿,若姨娘不幸,你也不成怨你寄父。姨娘看得出,他是至心对你好的。”
这边落定,李莫愁却先反面洪七公多说闲话,又是冲着欧阳锋而去。李莫愁道:“欧阳锋,我不管你真疯还是假疯,你伤我师父老是究竟。本日,我们便在此告终这桩恩仇如何?”
欧阳锋则不然,他受此打击,当时便感到气走百穴,满身镇静,如沐春日阳胱,又如浸身于暖和的热水当中,自内息各脉乃至四肢百骸,尽皆舒畅之极。
刚才两人各不相让几次催劲,两股内力垂垂至顶,已渐渐呈现合二为一,水乳融会的征象。即便李莫愁不予扒开,待两人再催功至极限,那便是正逆互转。届时,两人内力便不再敌对互攻,而是融和贯穿,相互慰抚,便如一幅太极图类似,阴阳二极互环互抱,圆转快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