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墨子曰:贩子之四方,市贾信徙,虽有关梁之难,盗贼之危,必为之。今士坐而言义,无关梁之难,盗贼之危,此为信徙,不成胜计,但是不为。财#11士之计利不若贩子之察也。子墨子北之齐,遇日者。日者曰:帝以本日杀黑龙于北方,而先生之色黑,不成以北。子墨子不听,遂北,而反为#12。日者曰:我谓先生不成以北。子墨子曰:南之人不得北,北之人不得南,其色有黑者,有白者,何故皆不遂也?且帝以甲乙达成龙于束方,以丙丁杀赤龙于南边,以庚辛杀白龙于西方,以壬癸杀黑龙于北方,若用子之言,则是禁下行者也。是围心而虚天下也,子之言不成用也。
公孟子曰:君子必古言服,然后仁。子墨子曰:昔者,商王纣,卿士费仲,为天下之暴人,箕子、微子为天下之贤人,此同言而或仁不仁也。周公旦为天下之贤人,关叔为天下之暴人,此同服或仁或不仁。但是不在古服与古言矣。且子法周而未法夏也,子之古非古也。
子墨子曰:今瞽曰:钜者白也,黔者墨#6也。虽明目者无以易之。兼白黑,使瞽取焉,不能知也。故我日瞽不知白墨者,非以其名也,以其取也。今天下之君子之名仁也,虽禹汤无以易之。兼仁与不仁,而使天下之君子取焉,不能知也。故我曰天下之君子不知仁者,非以其名也,亦以其取也。
子墨子曰:世之君子,使之为一免#5之宰,不能则辞之;使为一国之相,不能而为之。岂不悖哉。
子墨子曰:万事莫贵于义。今谓人曰:予子冠履,而断子之手足,子为之乎?必不为,何故?则冠履不若手足之贵也。又曰:予子天下而杀子之身,子为之乎?二必不为,何故?则天下不若身之贵也。争一言以相杀,是贵义于其身也。故曰,万事莫贵于义也。
子墨子曰:吾言足用矣,舍言革思者,是犹舍获而据粟也。以其言非吾言者,是犹以卵投石也,尽天下之卵,其石犹是也,不成毁也。
公孟子义#15章甫,播忽#16,儒服,而以见子墨子曰:君子服然后行乎?其行然后服乎?子墨子曰:行不在服。公孟子曰:何故知其然也?子墨子曰:昔者,齐桓公高冠博带,金剑木盾,以治其国,其国治。昔者,晋文公大布之衣,祥羊之裘,韦以带剑,以治其国,其国治。昔者,楚庄王鲜冠组缨,绦衣传袍,以治其国,其国治。昔者,越王句践剃头文身,以治其国,其国治。此四君者,其服分歧,其行犹一也。翟以是知行之不在服也。公孟子曰:善。吾闻之曰:宿善者不祥,请舍忽,易章甫,复见夫子可乎?子墨子曰:请因以相见也。若不将舍忽、易章甫,而后相见,但是行果在服也。
子墨子谓二三子曰:为义而不能,必无排其道。譬若匠人之断而不能,无排其绳。
公孟子谓子墨子曰:君子共己以待,问焉则言,不问焉则止。譬若钟然,扣则呜,不扣则不呜。子墨子曰:是言有三物焉,子乃今知其一身也,又未知其所谓也。若大人行淫暴于国度,进而谏,则谓之不逊,因摆布而献谏,则谓之言议。此君子之所迷惑也。若大报酬政,将园于国度之难,譬若机之将发也然,君子之必以谏,但是大人之利,若此者,虽不扣必呜者也。若大人举不义之异行,虽得大巧之经,可行于军旅之事,欲攻伐无罪之国,有之也,君得之,则必用之矣。以广辟地盘,着税伪材,出必见辱,所攻者倒霉,而攻者亦倒霉,是两倒霉也。若此者,虽不扣必呜者也。且子曰:君子共己待,问焉则言,不问焉则止,譬若钟然,扣则呜,不扣则不呜。今未有扣,子而言,是子之谓不扣而呜邪?是子之所谓非君子邪?公孟子谓子墨子曰:实为善人,孰不知?譬若良玉,处而不出不足精#13。譬若美女,处而不出,人争求之。行而自街,人莫知取也。今子褊从人而说之,何其劳也?子墨子曰:今夫世乱,求美女者众,美女虽不出,人多求之;今求善者寡,不强说人,人莫之知也。且有二生,于此善星#14。一行动人筮者,与处而不出者,其精孰多?公孟子曰:行动人筮者其精多。子墨子曰:仁义钧。行说人者,其功善亦多,何故不可说人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