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子澈目光环顾全场将士,微微抬起下巴,声音冷冽:“刘云希身为监军,不守军纪,耽搁点兵时候。来人――”他将手中金鞭腾空一甩,凌厉的鞭声在沉默的校场当中格外摄民气魄,他薄唇轻启,声音迟缓而不容置疑,“将其当场斩首,以儆效尤。”
刘云希的头颅在校场上悬了三天三夜,骁骑营眼高于顶的将士们皆见地到了这位新将军的可怖,本来需求渐渐收拢的民气,被苏子澈谈笑斩人头颅的行动刹时促进,纵只是大要工夫,也再无人敢触其逆鳞。
苏子澈打马太长街,得空顾及这活泼新鲜的长安,一起奔驰向校场,待坐骑踏入骁骑营才慢了下来,现在勒马回顾,已望不到喧哗的市坊。自苏子澈斩监军以立威,天子暗里将他呵叱了一番后,他回宫的次数越来越少,到得今春,已是无诏不入宫了。
“殿下!”董良蓦地长跪于地,“臣愿带三千精兵赶赴奉先,与奉先令一起救护百姓……”
齐坎张了张嘴,到底没再说话。苏子澈轻笑一声,问道:“多久了?”
董良沉吟半晌,道:“殿下,监军刘云希不知因何未到,是否需求臣前去……”
“殿下,雨下得正大,不如备车吧。”
“当然担忧……”苏子澈笑着反复了一句,又道,“如果现在我在奉先你在长安,你能放心待在长安坐视不睬么?”
又过了约莫半个时候,刘云希才姗姗来迟,陪笑道:“劳殿下久候,臣来迟了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他身上带着些微酒气,料是朋友得知他升迁,特来相送,这才误了时候。苏子澈淡淡一笑道:“无妨,刘监军来了就好。”
“董良,”苏子澈回过身来,目色安好地望着他,“我去奉先,你会担忧吗?”
场中烟尘未歇,陆离之队似云垂却化风扬,齐坎摆天覆阵以对,倏尔又变作鸟翔,一退一进,一进一退,一时候难分高低,场外叫阵声震天,聚赌下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,各自会商不休,又目不转睛地望着场内比斗,更有人伐鼓助阵,势如雷雨。
号角吹了三声,练习有素的将士们调集起来,却一个个面带不屑。
“殿下,您感觉此次比试谁能得胜?”李巽问道。
苏子澈“嗯”得一声,不再说话,朝前走了两步,与众将士隔空相望。世人皆觉得他有话要讲,个个凝神谛听,等了好久却不见他有只言片语,军士们已经站得有些累了,如此一来更显不耐,有很多兵士的站姿已非常懒惰。
苏子澈看向场外,那些败下阵来的兵士们在旁观战,或拉歌,或喝采,或出运营策,更有甚者,竟下起注来赌哪支步队能夺魁。苏子澈的智谋手腕虽能使军中诸人莫不佩服,可他到底没有带兵的经历,虽身为将领,全不似别的将军般到处以军令束缚标下,骁骑营的将士除却练兵之时端方极严,其他时候则随性而为。
齐坎闻言一怔,不晓得他在问甚么,倒是陆离答道:“半个时候了。”自从吹第一声号角到此时,未几很多,恰半个时候。
“闭嘴!”董良低斥一声,“刘监军之事,殿下自会决计,何必多言。”
两队厮杀好久未分高低,苏子澈有些不耐,长鞭腾空一甩,收回凌厉一声,陆离忽而纵马跃起,长-枪直取齐坎膻中,队中别人也立时跟上,全部步队如伏虎将搏,能力陡增!
那信使道:“白水县自上月春瘟残虐,县令昏聩怕事,连夜百口出逃,使得满城百姓莫不惶惑不安,奉先令为民气善,亲赴白水主持大局,又从各地延请名医,及至月末,终究渐渐节制住了春瘟。但奉先令爱民如子,事必躬亲,不慎抱病,不得已才断了与殿下的手札来往,现在春瘟虽去,白水、澄城、奉先三县倒是连日暴雨,传闻渭水两岸的良田均已淹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