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元咬牙暗恨,他不是怕死之人,可这较着送命的事,他不想干。如果他国水攻,欲侵我国,妇孺皆可拿起面杖,保家护国大家有责,可这是在水上如履高山的他国水匪,连老巢都不知在那里,人数不知多少,兵器火炮的能力不知比我方猛多少的景象下,他一个晕船的去嘚瑟不是活腻歪了么。
倾尽家财才捐了这么个官铛铛,若不是每年能捞些油水,谁乐意干,在海上一待就是几个月,又吐又晕的,下了船脸都是绿的。
詹士也非常忧?,碰上个茬子,不敢耍硬,委宛地示了示好,可那屎壳郎也不知真傻还是装傻,偏不接招。他品级虽比那厮大上那么四阶,可实权却不如人家,人家是管户籍管捐税的,管人又管钱,自个儿呢,管几艘破船,管几粒粮食,能比嘛。
“大人,似要刮风落雨了,可要命令让夹板上的巡兵回仓遁藏?”
虽不是海军,可谁没有头一回,至于怕成如许?
才一炷香的工夫,仓里的人便东倒西歪,酒瓶四碎,地上凉席顺着力道自个儿团成卷儿滚到了壁角,窗扇逛荡,壁身上挂的金饰顺次落下来,砸向大家的脑袋。
不利的已然是头破血流,歪在窗前,不知死了还是昏了。世人被砸蒙了头,如热锅上的蚂蚁,你跟着我我拽着你,全都一窝蜂涌到仓外。
半晌,雨水滴答直击窗扇,官船上的舷窗顺次被从里头阖紧。雨水渐次频繁落下,带起一阵风,船体摆布闲逛了一下。世人初始还悬着心,见渐渐安稳,便放了心,除了掌舵之人还在目不转睛地谛视火线,仓里的官兵,吃酒的吃酒、谈笑的谈笑、打赌的打赌。孰料,一片鼓噪中,船又开端摇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