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紫凝翻了个白眼,将手里的帕子拧成了麻花状,嘟着嘴抱怨道,“娘亲,您都念叨好几遍了,您没说烦女儿都听厌了。您若真怕女儿给您丢脸,何妨放了女儿回屋睡觉去,便再稳妥不过了。”
遵循苍玄的风俗,生辰宴凡是安排在中午三刻。普通环境下,来宾凡是会在中午之前赶到主家,不然便有不详之意。
“传闻宴请了很多皇亲贵妇不是吗?”
灵珑和冰儿对视一眼,忍不住点头,“嗯!”
她端起书桌上的茶杯,冰儿顺手便将鲍螺酥递了上去,主仆二人皆谈笑晏晏的看着冰儿,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心疼。
真真是孩子心性,这画也不是糖果,那里就能立分凹凸,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。
灵珑虽嘲笑墨连玦的霸道,可内心却非常清楚,她于这幅画上破钞的心力怕是以往不能及的。
冰儿“噗嗤”一下笑出了声,点了点兰儿的额头道,“倒叫你个小丫头爱卖关子,皆是常日里蜜斯娇惯的原因。这会子难堪了吧,我猜你必然会讲!”
灵珑暗笑,脸上装着难堪的模样道,“若想讲便讲吧,我过会子还要作画,实在没有多少时候……”
一大早,福管家便带着丫环奴婢忙里忙外的筹措着,以便驱逐杨玉燕口中所谓门庭若市的尊高朋客。
杨玉燕被噎了一下,顿时气结,可目睹时候不早了,便狠狠白了灵紫凝一眼,临时将火气压下。
杨玉燕命小厮答复福管家,只说朱紫未到,暂不开席,只捡着便宜做的糕点多多的上。
这画已经润了三四遍,再完成这一遍,便能够送到靖王府“领赏”了。
灵珑将笔放下,忍不住问道,“去哪儿了?但是得了趣事不成?”
兰儿见灵珑松口,立马接话道,“本日不是杨姨娘生辰吗?”
灵珑润笔调色,才要选了小楷勾画身形,兰儿却带着几分对劲镇静之色跑了出去,连跟在身后的冰儿也难掩欢乐。
灵珑想了想那画面,有些傻眼地问,“只吃点心,这帮姨娘蜜斯竟也坐得住?”
可她的明智尚在,她丢了面子,却不能连里子也丢了,左不过打起精力好好应对着。
灵珑想起晨起在夕照崖练功时,墨连玦高高在上地号令她,这画定要比墨连画的还要出彩,便忍不住发笑。
兰儿见终究引发了两人的兴趣,才要开口持续,便忍不住捧着肚子哧哧地笑了起来,一边大笑一边拍打着身边的桌子,直拍得茶杯茶具碰碰作响。
盛装打扮的杨玉燕精力抖擞,携了灵紫凝、灵华非在大门口迎客,很有几分当家主母的雍容气度。
灵珑展颜而笑,幸亏有个得趣的丫头,看着她笑闹便也感觉畅怀。
兰儿本想负气来个“我偏不讲”,可想起前院产生的事儿又有些憋不住,只得朝着灵珑噘嘴道,“蜜斯,您真不想听吗?”
杨玉燕的生辰准期而至。
各府姨娘们好轻易得了露脸的机遇,天然是可着劲捯饬,把最好的衣裳、最华贵的头面皆翻了出来,因而花圃子里莺莺燕燕、花枝招展,将满府的风景皆比了下去。
灵紫凝在庶女群中穿得最富丽,长得最貌美,天然是有些优胜感的。可她毕竟只要一小我,抵挡不住这么多蜜斯明褒暗贬的话语,早早便歇了气,带着蝉儿逃也似的回了芳菲苑,还命丫环守好流派,任凭是谁也不能开,只余杨玉燕单打独斗。
灵珑和冰儿持续点头。
可杨玉燕带着后代从辰时比及巳时,又从巳时比及中午,才模糊见到来宾的影子。
兰儿撅起小嘴说了声“讨厌”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那模样煞是责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