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连玦端着托盘走近,托盘上有一袖珍的小茶壶,行进挪动之间,茶香袅袅,沁民气脾。
说白了,灵珑正如礼梵大师所言,手起手落间,将死局变成了活局,至于谁输谁赢,乾帝和礼梵大师便只要各凭本领了。
乾帝和礼梵大师皆是爱棋懂棋之人,虽深谙此道,却在不自发间暗自较量,防备算计罢了。可防备归防备,攻而不得,尚能同归于尽。可当前这棋面上,竟是连玉石俱焚的余地也没有了。
乾帝点头浅笑,垂首看向棋局。
这棋局乱得一塌胡涂,乾帝和礼梵主持皆是棋中妙手,黑子白子纵横交叉,你追我赶,既无章法,又无马脚。
这白子略微活泛,却只能守不能攻,灵珑略作思考,便将那白子悄悄地安排在左纵线的第三颗星位上。
古灵儿叩拜谢恩道,“皇上谬赞。臣妾替小女谢皇上恩情。”
古灵儿却悄悄扯了扯灵珑的衣袖,跪地施礼道,“回皇上,小女年幼,不过是幸运为之,实在不敢在皇上面前矫饰斤两,望皇上包涵。”
灵珑猜不出下棋之人的心机,这棋局却模糊看出些门道。可她瞥见不远处扶着下颚打量的太子,又忍不住踌躇起来。
灵珑眨眨眼,立时便明白了墨连玦的意义,这是让她小露技艺,留不足地。
灵珑挑眉,想起介修所说的“老谋深算”,忍不住感慨。妙手过招公然步步为营,虽但愿稳扎稳打,一击必中,能够够被如此谨慎应对的主儿,又岂是简朴的敌手。
灵珑笑笑,故作郁结地盯着棋盘看了好久,这才伸出小手拈了粒白子。
乾帝疲累地靠在椅背上,朝着墨连玦点点头道,“也好,便煮了朕惯常喝的醉千龙井来,让大师也尝尝这普陀山新茶的味道。”
乾帝和礼梵主持皆有些不测,待看清楚棋面上的局势时,却忍不住相视大笑。
太子提步上前,朝着乾帝拱手笑道,“父皇,确有此事。当日在孟府,儿臣和画儿的残局,便是灵珑女人解的,儿臣还输给女人一千两银票呢!当日,连漓、连渊皆在场,儿臣输得心折口服。”
灵珑深深地吸了一口,不愧是御品,公然苦涩。她想着古灵儿夙来爱茶,忍不住遗憾,若娘亲也能品上一品,必然欢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