惹得太子耿耿于怀倒也罢了,她毕竟年幼,太子也不好小肚鸡肠与她计算;可本日娘亲也在,若惹得天子耿耿于怀,恐怕于她,于丞相府,皆是一场灾害。
古灵儿见灵珑进退得得宜,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终究放了下来。
灵珑笑笑,故作郁结地盯着棋盘看了好久,这才伸出小手拈了粒白子。
灵珑勾唇笑笑,朝着乾帝俯身施礼道,“若皇上不嫌灵珑粗笨,灵珑情愿一试。”
灵珑悄悄昂首看了眼太子,见他神采安然,仿佛没有介怀之色。她略微平静了心神,便筹办敛了衣裙叩拜回话。
乾帝双手虚扶,朝着灵珑赞道,“灵珑丫头不必多礼,只这一步便能显出棋艺之精美也。”
乾帝点头浅笑,垂首看向棋局。
礼梵大师亦点头应和道,“岂止妙哉。这棋局虽未结局,却模糊地活了起来,这下子,老衲终究能赶上明日的早课咯!”
乾帝和礼梵大师皆是爱棋懂棋之人,虽深谙此道,却在不自发间暗自较量,防备算计罢了。可防备归防备,攻而不得,尚能同归于尽。可当前这棋面上,竟是连玉石俱焚的余地也没有了。
灵珑见龙颜大悦,便微微放松了心神,亦膜拜谢恩道,“臣女谢皇上。臣女如有幸得皇上指导一二,定能更上一层楼。”
“父皇出来久了,可要用些茶点?”
礼梵大师捋了捋斑白的髯毛,点头辩驳道,“皇上此言差矣,这棋局已下了整整一日,若彻夜仍然分不出胜负,老纳能赶上明日的早课,便是幸事了。”
乾帝疲累地靠在椅背上,朝着墨连玦点点头道,“也好,便煮了朕惯常喝的醉千龙井来,让大师也尝尝这普陀山新茶的味道。”
墨连玦的声音高耸地响起,将这屏息凝神的氛围完整突破了。
乾帝浅笑点头,看了眼桌上迷乱的棋局,挑眉问道,“朕听闻灵相之女善解残局,可有此事?”
这棋局乱得一塌胡涂,乾帝和礼梵主持皆是棋中妙手,黑子白子纵横交叉,你追我赶,既无章法,又无马脚。
灵珑敛袖后退,屈膝施礼道,“皇上,小女才疏学浅,只能走到这一步了。”
乾帝点点头,却未曾从座椅上起家,灵珑只得站在棋局前细心打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