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人挖了祖坟还不是大事!可儿家一没开棺,二没鞭尸,还派了谦逊有礼的使臣,送来热忱弥漫的国书,说是随时候着晋国去迁回棺椁。
那里又有这么多若不是呢。
阿狸五岁时,摔折了腿。不全之身,没资格担当大统,她从太女之位上退了下来。三今后,楚成君捐了七千铁甲战船,给阿狸换了个琅琊王,富庶之地,一世无忧。
司马妩刚周岁就同琅琊王氏联了姻,阿狸都七岁了,司马元也没有给她议亲的意义。楚成君又斥重金给晋国砸出一座沟渠,凭这沟渠硬是赖来与王家的联婚。
豪门后辈大多有一个成为昙阿胡的梦,可又有几个有他那般的文采,手腕,风韵和境遇……
可司马妩却像没甚么危急感的模样,每日都是笑眯眯的,只参政,不议政,更别说做决策了。
琅琊王氏,陈郡谢氏,兰陵卫氏,不愧是百年世家,要吃瘪也得吃得云淡风轻,安闲风骚。
气质斐然,无可对比。
大师一边感觉谢伦反击得非常有力,一边又感觉他作为老臣,欺负一个没爹没娘没家属的小女人,实在不齿。
谁让他的宝贝女儿不高兴,楚成君就用金子砸,砸到她女儿高兴。
那年长春郡里,觉得能并肩笑看长春;那年白头山中,觉得能执手一到白头,可最后……
“阿胡……”
可谢伦感觉这事儿非常大,他感觉不把那些扶余人打得哭爹喊娘着把晋国的祖宗们埋归去,日日早中晚三炷香忏悔,这事儿就不算完。
昙醒之喜好穿红色的衣服。深红浅红绛红,石榴红珊瑚红胭脂红,穿在他身上,不觉俗艳,反而有种独立乱世,翩然脱尘的风韵。
“不是。”
东府兵是谢伦一手练习出的军队,铁甲军更是此中一支无坚不摧的权势。巧的是铁甲军的设备,粮草满是楚成君当年捐助的。
“不是。”
谢伦神采生硬,勉强嘲笑道:“琅琊王,老夫年老,尚存血性。殿下年纪悄悄,如此脆弱,令人寒心!”
谢伦看司马妩,司马妩看司马呦,无法之下,谢伦也望向司马呦。
女帝退朝,众臣四散。谢伦颠末阿狸时,用力用眼刀子狠狠地剜了她几下,然后又云淡风轻地拂袖而去。
正难堪间,高椅上的司马妩轻咳一声:“泰陵之事,不必再议。皇姐的定见,就是朕的定见。退朝。”
他们想起了阿狸的父君,也就是先帝司马元的侍君,曾经的晋国首富楚成君。
司马呦奶名阿狸,她的确是只不太和顺的山狸。
司马妩身着绛纱袍,皂缘中衣,乌黑稠密的长发整整齐齐地束在冠冕当中。
世人面上不敢笑,内心都在嗤嗤,你用着人家老子的东西,还说着人家老子的好话,实乃呵呵。
楚家的罪名则是通敌卖国,阿谁“敌”便是扶余。
晋国还在北地时,于白山黑水间的长春郡修建了泰陵,埋的都是历代的天子皇后,以及有功之臣。
豪门出身,文采风骚,一副小巧心肝。当年由中书监卫澜川亲身保举,十八为长史,两年内一起升到御史中丞,五年后更是一跃成为大司空。
“陛下!臣愿亲率东府兵将,渡江北上,杀回长春郡,诛灭扶余!”
“陛下,扶余那些夷人挖了我们的泰陵,是可忍孰不成忍!”见司马妩不作反应,谢伦更加冲动,冲动得胡子翘三翘,摇三摇。
阿狸走到谢伦身前,面色安静道:“天时人谋,都有倒霉。现在都城尚是大雪纷飞,长春郡更是冰封千里,远途行军,长路跋涉。且我东府兵将半数以上皆为江东儿郎,难耐北地冰冷,尚不说能不能到长春,就是到了,深切敌方要地,地形不熟,粮草转运不济,就是个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