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把慕容泓给气睡了,长安自发扳回一局,对劲洋洋地回到桌边持续吃蟹。
长安瞠目:“陛下,您都没有猎奇心的么?”
她气冲冲地转头看向榻上的慕容泓,却见他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部,闭着眼睛平躺在榻上如睡美人普通宁静。然宁静不到两秒,便见他唇角动了动,长睫下明眸展开一条缝,瞄了眼一旁正对他虎视眈眈的长安,然后憋不住“哧”的一声笑出声来。
长安转头看他。
这日恰好是长安值夜,慕容泓见她来时一脸窃喜,忍不住问:“有甚么功德?如此欢畅。”
冬儿见她发个誓都没正形,忍不住白她一眼,问:“你想我如何做?”
长安让她附耳过来,对她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。
慕容泓好整以暇道:“不过看你这主子为了引朕入彀这般费经心机也是可贵,只要你对峙,朕倒也无妨如你所愿。”
“在钟羡面前妙策迭出百折不挠,为何到了朕的面前,便如此轻言放弃?”慕容泓忽道。
冬儿犹疑:“果然?”
长安垂眸看了看剩下的一半蟹黄,再遐想一下米田共的形状和光彩,当即“噗”的一声喷了出来。
“小人之伎,哼!”他将书往枕旁一扔,背对着长安躺下。
慕容泓闻言,反将她的手腕扣得更紧了些,道:“你想对朕用激将法?”
抬眸,见劈面那主子一脸怜悯地看着他,慕容泓恼羞成怒,缓了口气,再次用力一吸,不见蟹肉出来,他吸住不放。垂垂的连瓷白的双颊都憋得通红。
长安看着堂堂大龑天子红着脸嘬着唇吸着一截蟹腿不放的模样,忍笑忍得几成内伤。
“主子错了。主子忘了您现在大病未愈体虚气弱,恐怕用尽统统的力量也是吸不出这截腿肉来的,还请陛下罢休吧。”长安一脸体贴道。
慕容泓嫌弃地垂眸看着那截蟹腿半晌,有些不适应地凑过唇去将其含住,想着速战持久,便用力一吸。
她兴趣勃勃地咬了一大口,刚嚼两下,耳边忽幽幽传来一句:“形色皆似米田共,何如有人吃得欢?”
尼玛这小瘦鸡是在玩她呢!
慕容泓抬起脸来,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地看着她,少倾,红唇微弯,齿间吐出两个字:“不想。”
长安腹诽:擦!这小瘦鸡还真是多智近妖,晓得她先前那两问都不过只是为了引出第三问。特么的心眼多如牛毛,她一个五讲四美的当代人能不铩羽而归么?
慕容泓明知她在用激将法,却还是忍不住活力,道:“朕就让你看看,朕到底会不会晕!”说着伸手欲拿她手中的蟹腿。
慕容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。
想想让越龙改名张昌宗,还真是汲引慕容瑛了, 人张昌宗服侍的但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啊。
念至此,他低低地叹了口气,收回目光持续看书,尽量忽视那边不甚动听的响动。
蟹肉纹丝不动。
长安正小狗啃骨头普通啃着一只长满了黑毛的大螯,尖锋利齿狠狠一咬,只闻嘎巴一声,那大螯便被咬成两半。她将里头乌黑细致的蟹肉囊括一空,转而一把翻开蟹盖,啊呜一口将蟹膏吃了满嘴,接着又生拉硬拽地扯下一条蟹腿来,将两端一咬,沾了点醋,啵的一声将它吸成了一截空壳……其吃相之豪宕,再次革新了慕容泓自以为博识深远的眼界。
慕容泓:“……”
剥开蟹壳,那饱满丰美的蟹黄落在长安这等上辈子就爱吃虾蟹的人眼中,不啻为人间甘旨。
长安耳背,早听到了他的感喟声。眸子一转,她抹了抹嘴,扯下一只蟹腿来,两边一咬,藏在手内心走到榻边上,道:“陛下,主子有个疑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