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庆名利双收
瓶儿说道:“家中无人,他日再奉看各位娘,有日子住哩。”
“没的扯淡!”西门庆说道,“这两日好不巡夜的甚紧,怕怎的!但有些风吹草动,拿我个帖送与守备周大人,点到推行。”又道:“二娘,怎的冷僻清坐着?用了些酒儿未曾?”
“那我在那里歇宿?”西门庆又问道。
世人正吃点心茶汤,只见冯妈妈蓦地走来。世人让她坐下吃茶。冯妈妈向袖中取出一方旧汗巾包成的包儿,翻开,现出四对金寿字簪儿,递与瓶儿。瓶儿接过来先奉了一对与月娘,然后李娇儿、孟玉楼、孙雪娥每人一对。
瓶儿说道:“她本年五十六岁,属狗儿。男儿花女没有,只靠说媒度日。我这里常管她些衣裳儿。前日拙夫死了,叫过她来与奴做伴儿,晚夕同丫头一炕睡。”
“奴那里能打造得出这般好簪儿,是花二娘送的。”弓足笑着说道。
丫环迎春早已薰香暖被,西门庆抱起瓶儿,进入锦帐当中。
月娘说道:“此是他女人哩。”
瓶儿道:“不消说,必然都来。”
“我倒没见过,你是个仆人家,把客人丢下,三不知往房里去了。”月娘责怪道,“俺姐儿一日脸不知匀多少遭数,要便走去匀脸了。诸般都好,只是有这些孩子气。”说完,陪着吴大妗子进了房。
玉楼笑着说道:“二娘只依我,教老冯回了肩舆,不去罢。”
孟玉楼心细,见弓足还未出来,便问立在中间的春梅:“你娘在前边做甚么哩?你去,连你娘、潘姥姥快请来。你就说,大娘请,陪花二娘吃酒。”
瓶儿见花子虚备酒请西门庆,晓得他的小算盘,公开使冯妈妈过来对西门庆说:“休要来吃酒,随便开一份花帐与他,只说银子高低办理都使没了。”依西门庆的意义,还真想找过几百两银子与花子虚凑买屋子,听了冯妈妈的叮咛,知瓶儿执意不肯,也就作罢,西门庆自去北里倡寮躲了起来。花子虚不知其里,再三使小厮天福儿聘请,都说不在家。花子虚气得发昏,只是跌脚。
月娘说道:“多有破钞二娘,这个却使不得!”
瓶儿脸上一热,说道:“此是过世老公公宫里御前作带出来的,外边那里有如许花。大娘既要,奴另有几对,到明日每位娘都补奉上一对儿。”
“好二娘,”瓶儿告饶道,“奴委的吃不下了,岂敢做假?”
月娘答道:“贱日早哩。”
月娘忽见弓足鬓上撇着的寿字簪儿,问道:“六姐这对寿字簪儿倒且是好样儿,那里打造的?到明日俺几人还是也配这么一对儿戴戴。”
弓足嘴快,说道:“这不就得了,既有老冯在家里看家,二娘在这过一夜儿也罢了。摆布那花爹没了,有谁管着你?”
月娘说道:“这个就是五娘。”
弓足说道:“前者央阴阳看来,也只到这仲春间兴工动土。把二娘那屋子翻开通做一处,前面盖山子卷棚,扩一个大花圃;前面还盖三间玩花楼,与奴这三间楼相连,做一条边。”
瓶儿也欢畅万分,笑道:“蜗居小舍,娘们肯降落,奴必然奉请。”
“你别要汗邪了。”月娘说道,“休惹我那没好口的骂出来!你在这里,她大妗子那里歇?”
玉楼说道:“俺世人再三劝说二娘,二娘只是推,不肯吃。”
月娘听了,忙说道:“奴讽刺,斗六姐耍子。俺姐妹们人多,那里有这很多相送。”众女眷都笑了起来。
大师互让坐下,唤茶来吃了。
月娘见瓶儿不肯再吃酒,便请到上房同吴大妗子一处吃茶。世人正坐下,玳安抱进毡包来,西门庆随后,翻开帘子出去,见了瓶儿,说道:“花二娘在这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