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话,我都晓得,你放一百个心。”西门庆再安慰道。
西门庆笑着道:“又被应花子猜着,逼勒小厮说了几句,混闹了一场,诸弟兄还要与我道贺,想灌我几杯。我趁他们不重视,走了出来。他们发觉后又来劝止,我说好说歹,放了我来。”
西门庆径直走到月娘房里来。月娘正在梳头。西门庆坐于一旁,把瓶儿要嫁的事,重新至尾说了一遍。
西门庆问道:“你爹有书没有?”
这话说得西门庆舒心透了,抱过瓶儿,再行云雨。中间迎春丫环奉上一个小方盒,内装百般细巧果品;又递上一个小金壶,满泛美酒异香。从傍晚掌上灯烛,且玩且饮,直耍到一更时分,还不能入眠。这时,大门口传来打门声,冯妈妈开门一瞧,是玳安。玳安满头是汗,小褂儿也湿了。
西门庆醉中问瓶儿:“问句你不欢畅的话,当初花子虚在时,也和他干此事不干?”
圣旨愤怒,拿下南牢监禁,会同三法司鞠问。其门下亲族用事人等,俱按例发边卫放逐。生一闻动静,举家错愕,无处可投。先打发小儿、令爱,随身箱笼家伙,暂借亲家府上寄寓。生即上京,投在家姐夫张世廉处,探听示下。待事件宁贴之日回家,恩有重报,不敢有忘。诚恐县中有甚声色,生令小儿别的具银五百两,相烦亲家操心处料。容当叩报,没齿不忘。灯下草草,不宣。
“你妇人家晓得些甚么!”西门庆说道,“坏就坏在亲家上,女儿、半子两个业障又搬来咱家住着,这是一。平素街坊邻舍,恼咱的极多,常言机儿不快梭儿快,打着羊驹驴战。倘有小人指戳,拔树寻根,你我身家性命不保。”
瓶儿说道:“他?每日睡生梦死,奴那里耐烦和他干这谋生!他每日只在外边胡来,到了家,奴怎愿沾他的身。何况,老公公在时,和他另在一间房睡着,我还把他骂得狗血喷头。这我都对老公公说了,要打趟棍儿也不算人。甚么质料儿,奴与他这般玩耍,可不砢硶杀奴罢了!谁似朋友你这般可奴之意,就是医奴的药普通。白日黑夜,教奴只是想着你。”
西门庆拆开旁观,上面写道:
过了几日,西门庆约了经纪人,把瓶儿床后茶叶箱内堆放的香蜡等物,都秤了斤两,共卖了三百八十两银子。瓶儿只留下一百八十两日用,其他二百两交与西门庆凑着盖房。西门庆请阴阳先生择用仲春初八日兴工动土,又将五百两银子委付家人来昭并主管贲四,卸砖瓦木石,督工计帐。西门庆本身也少出去走动,常在家把守起盖花圃。如此畴昔一月不足。
西门庆等不得商定的时分,仓促赶到瓶儿家,瓶儿问道:“你到家,所言之事如何?”
大德西门亲家见字。余情不叙。兹因北虏犯边,抢过雄州地界,兵部王尚书不发人马,失误军机,扳连朝中杨老爷俱被科道官参劾太重。
“他没说甚么?”西门庆再问道。
瓶儿也起家穿衣,做了一盏暖酒与西门庆吃了出门。
看看蒲月端五节将近,三间玩花楼装修将完,只少卷棚还未安磉。这日,蒲月蕤宾佳节,家家门插艾叶,到处户挂灵符。瓶儿治了一席酒,请过西门庆,一者解粽,二者商讨过门之日。二人商定,择蒲月十五日,先请和尚念佛烧灵,然后西门庆这边择娶妇人过门。西门庆心中总牵挂着花家属兄那件事,因而问瓶儿:“烧灵那日,花大、花3、花四请他不请?”
西门庆说道:“你休烦恼。前些日子我把你这些话儿到家对房下和潘五姐也说过了,比及与你把房盖完,当时你孝服已满,娶你过门不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