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婆一把手取过历日来又挂回墙上,说道:“若得娘子肯与老身做时,就是一点福星,就是一种吉气,何用选日?老身胆小,明日就起动娘子到敝宅如何?”
“这只要看缘分厚薄了。”西门庆端起酒来,一饮而尽。
听到此话,如同旱天闻春雷。西门庆双膝跪下说道:“娘子,我如有坏心,天打五雷轰。”
王婆答道:“便是老身也要看娘子做糊口,又怕门首没人照顾。”
西门庆一边拿起衣服来看了,连声喝采道:“果是神仙普通手腕!”
郓哥说道:“寻大官人,赚几个钱赡养老爹。”
西门庆见弓足来到,如同天仙下凡普通,搂将过来,放在本身的腿上。王婆一面点茶递上,一面问:“昨日武大问了甚么?”
王婆还要斟酒,拿起酒注子,晃了晃,说道:“恰好吃酒,却又没了。待老身再去买一瓶来。”
盼郎弓足卜卦
次日凌晨,弓足为武大安排了早餐。武大挑着担儿出去了,弓足便把帘儿挂了,叮咛迎儿看家,从后门走到王婆这边来。王婆早已清算洁净,备下针线,安排了茶水。见弓足到来,如同驱逐新人普通,欢乐接人。先浓浓点了一盏胡桃松子泡茶与弓足吃了,然后取出三匹绸绢。弓充足好是非,裁得完整,缝将起来。王婆坐于一旁看着,不住声地喝采夸奖:“妙手腕,老身也活了六七十年,还真未曾见这般好针线!”
西门庆已是睁眼盯瞅:云鬟叠翠,粉面熟春;白麻布衫儿,蓝比甲儿,桃红裙儿,衬着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。
弓足说道:“乳母,免了罢。”仍不解缆子。
看看晌午将近,门外有人咳嗽一声,亮嗓门喊道:“王乳母,连日如何不见?”
弓足来到王婆家,茶已点好。
王婆抬开端来一看,愣了一下,说道:“郓哥,你来这儿干吗?”
“无妨。乳母晓得。”西门庆抱住弓足双腿。当下两个就在王婆房里脱衣解带,共枕同欢。
王婆说道:“这是我间壁武大郎的娘子。”
弓足推让,谢道:“多承官人厚意,奴家量浅,吃不得。”
“家中有几位娘子?”弓足又问道。
王婆望着弓足问道:“娘子,你认得这位官人么?”
弓足听了,不知如何答复。只是羞得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。王婆见状,再逼一句:“咋啦?快说话呀!”
“说句实话。”王婆笑着再添一句。
“倒是拙夫叮咛奴来。如果乳母见外时,便拿了糊口家去,做好后再送来。”
王婆出了门。
郓哥把篮儿放下,先给王婆行了个礼,叫了声“乳母”。
“怎不与他寻问婚事?”弓足问道,“也好与乳母替手。”
“这位官人,便是本县里一个财主。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,叫做西门大官人。在县门前开生药铺。家有千万贯财帛,真是个钱过北斗,米烂陈仓,黄的是金,白的是银,圆的是珠,光的是宝,也有犀牛头上角,大象口中牙。又放官吏债。他家大娘子,也是我说的媒,是吴千户家蜜斯。”王婆有声有色地说着。转而问西门庆:“大官人,怎的连日不过贫家吃茶?”
这清河县城有一个提篮卖生果的小少年,年方十五,名叫乔郓哥。家中只要个老爹,年纪也大了,父子俩就靠这生果小买卖度日。小郓哥同西门庆挺熟。因为他常给西门庆送生果,西门庆也常多给银钱。俄然,半个月来,郓哥老是见不到西门庆的人影,买卖淡了三成。因而提着个篮,绕街寻觅,见人探听。偏有功德者如此奉告郓哥:“小郓哥,别瞎找了。西门庆刮剌上卖炊饼的武大的老婆,每天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享用,这时候,准保在。你小孩子家,只顾撞出来无妨。”郓哥得了此话,谢了那人,提着篮儿,一向往紫石街走来,径直奔入王婆茶坊里去,正见王婆坐在小凳儿上绩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