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。乳母晓得。”西门庆抱住弓足双腿。当下两个就在王婆房里脱衣解带,共枕同欢。
王婆一把手取过历日来又挂回墙上,说道:“若得娘子肯与老身做时,就是一点福星,就是一种吉气,何用选日?老身胆小,明日就起动娘子到敝宅如何?”
“乳母说那里话。有银子在此,只是请乳母筹办安排好了。”西门庆说着从茄袋里取出一块一两不足的银子,递与王婆。
二人云雨才罢,正欲各整衣衿,只听得一声唤:“好呀,你俩做的功德!”王婆推开房门出去了,大惊小怪,鼓掌打掌,说道:“你俩做得功德!我请你来做衣裳,未曾要你偷男人。你家武大若知此事,我脱得了干系?不可,我先去对武大说去。”王婆回身便去。
弓足只得收起糊口。三人坐定,王婆斟酒。西门庆拿起酒杯,递与弓足:“请不弃,满饮此杯。”
弓足应道:“奴家虚度二十五岁,属龙的,正月初九日丑时生。”
“倒是拙夫叮咛奴来。如果乳母见外时,便拿了糊口家去,做好后再送来。”
王婆从后门过到武大师。公然武大正在用饭,闻声叫门,问迎儿道:“是谁?”迎儿道:“是王奶奶来借瓢。”弓足是明白人,赶紧迎将出来,说道:“乳母,有瓢,一任拿去。且请家里坐。”王婆说道:“老身那边无人。”说着向弓足使了个手势,拿着瓢出了门。弓足回回身来,一力催着武大吃完饭挑担出去了,本身上了楼,重新打扮,换了一套艳色新衣,下得楼来,叮咛迎儿:“好生看家,我去王奶奶家坐坐就来。如果你爹来时,就报我晓得。若不听我说,打下你这个小贱人下截来!”迎儿吓得连连应诺。
“我的爹娘俱已没了,我自主张,谁敢说个不字!”西门庆口气非常果断。
弓足说道:“既是这等说,奴明日饭后过来。”
这清河县城有一个提篮卖生果的小少年,年方十五,名叫乔郓哥。家中只要个老爹,年纪也大了,父子俩就靠这生果小买卖度日。小郓哥同西门庆挺熟。因为他常给西门庆送生果,西门庆也常多给银钱。俄然,半个月来,郓哥老是见不到西门庆的人影,买卖淡了三成。因而提着个篮,绕街寻觅,见人探听。偏有功德者如此奉告郓哥:“小郓哥,别瞎找了。西门庆刮剌上卖炊饼的武大的老婆,每天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享用,这时候,准保在。你小孩子家,只顾撞出来无妨。”郓哥得了此话,谢了那人,提着篮儿,一向往紫石街走来,径直奔入王婆茶坊里去,正见王婆坐在小凳儿上绩线。
“谁叫老娘?”王婆应道,“本来是西门大官人!来得恰好,请里屋看一看。”顺手把西门庆袖子一拖,拖进房来。“娘子,这个便是赐于老身衣料主官人。”
王婆又接过话头来:“不是老身说是非,大官人宅上有很多,那里讨得一个似娘子的?”
“瞧大官人的记性。”王婆一旁抢答道,“那日屋檐下头过,叉竿打得正着。”说完,先自笑了起来。
“这个何妨。既是许了乳母,务要与乳母做。乳母可先将历日拿去,拣个黄道谷旦,奴便脱手。”说着,弓足将历日递了畴昔。
郓哥把篮儿放下,先给王婆行了个礼,叫了声“乳母”。
“啊呀,这是何事理!老身央及娘子在这里做糊口,如何交娘子倒出钱?”
西门庆已是睁眼盯瞅:云鬟叠翠,粉面熟春;白麻布衫儿,蓝比甲儿,桃红裙儿,衬着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。
听到此话,如同旱天闻春雷。西门庆双膝跪下说道:“娘子,我如有坏心,天打五雷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