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仲亭一纸诉状,多数个永安县县衙的官员都被装了出来,蔡玹独长于外,本就没甚么定力,现下被严静思几番临时轰炸,早就慌了心神,乍听得严静思这般问,随波逐流的老弊端就犯了,忙不迭回道:“统统但凭娘娘做主!”
严静思冷静看了蔡玹两眼,内心暗忖:无才无德,又不会谈天,官途止于此,仿佛也没甚么好可惜的......
“有何分歧适?”严静思看着吴达,道:“数十号人羁押在大牢,供吃喝不说,万一有个不测,外间传出个杀人灭口的风声,这费事是本宫来担着,还是吴官校、蔡大人来担着?”
吴达终究淡定不能,再死力粉饰也没法尽数敛下心底出现的惶恐和惊骇。
蔡知县等人不知如何接话,只得干巴巴陪笑。
吴达躬身,艰巨道:“皇后娘娘所言有理,是下官局促了。”
“廖仲亭已领过杖责,他的诉状算是正式受理了。”严静思瞧了瞧堂上诸人,开口道:“廖三同蜓山村民围堵本宫车驾,按例当鞭挞、放逐,但鉴于并非成心,且能够另有隐情,本宫就临时缓至祁大人结案后再论处此事,你们就先回家吧,不过,不成擅离永安县,不然以窜匿罪论处。”
倒也不是个真拎不清的。
公然不出所料。
恰在此时,衙役又上前来禀报,皇庄东庄管庄官校吴达求见。
蔡玹一愣,心中各式滋味出现,却又无说话说,只得化作重重一声感喟,“下官......定服膺皇后娘娘教诲。”
“娘娘,县衙客院粗陋,娘娘屈居于此,下官唯恐会怠慢......”蔡玹苦哈哈道。
吴达见状,心中不免唾骂蔡玹的脆弱无能,同时也心生惶然。前有没堵完的账目亏空,后有皇上提早驾临,皇庄里从明公公到上面的庄头,哪个不是忙得焦头烂额,恰幸亏这时候,皇后娘娘弄出这么个大洞穴,一个弄不好,就得把他吴达装出来。机会如此奥妙,真的是偶合?还是有人用心为之?
吴达和方知有几人几近同时伏地自清。
之前的一番行动已经轰动了永安县城的百姓,县衙大门口堵了很多围观人群,康保早命车驾在侧门候着。
严静思也不难堪他,“本宫的住行,蔡大人就不必蔡大人操心了,东庄别馆间隔县衙也不算远,本宫住在那边便可。”
吴达扫到廖家父子的互动,内心涌上一股恶气,对严静思禀道:“娘娘,按我朝法规,凡以民告官者,先杖责二十......”
“现下晓得了也不迟。”严静思非常漂亮,偏过甚看向蔡知县,道:“正如吴官校所说,此事毕竟触及皇庄和永安县知县数位官员,本宫虽身负皇命代管皇庄,但说到底也还是不那么便利亲审,而蔡大人和和知府衙门也都曾经手此案,仿佛也不太合适再经手,蔡大人可有甚么设法?”
严静思将收回的诉状亲身叠好,看着堂下连声不断自表明净的几人,挥了挥手,“是非曲直,总要查过以后才清楚,届时本相明白,自可考证你们的明净。都起来吧。”
吴达暗中策画着,万没想到严静思接着又在扯开的伤口上撒了把盐。
“起初传闻巡抚祁大人正在回京的路上,算算日子,这两日应当差未几要路过永安县,本宫觉着,此案交给祁大人尚算可行。既然蔡大人没有定见,那便如许决定了吧。”
如何看,当然是一派胡言。
严静思当即眼神扣问康保。
蔡玹乐不得如此,忙应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祁杭素以刚正勇敢闻名,有大宁“铁血彼苍”之誉,他经手的案件,就没有破不了的。廖仲亭父子面面相觑,眼中乍现出希翼的亮光,心中不由得对皇后愈发感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