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苍陵喜上眉梢,颔了个首,从怀里取出锦帕,轻柔地给他擦拭了脸上被惊出的汗后,便于他身前蹲下,表示他上来。
“仇人,如果你能早日规复,说话当有多好。”目光高放,天似苍穹,红日似火,无端地让人气度开阔,生出但愿,“红日有升有落,人生亦是如此,何必沉于过往的痛苦当中。现在你手脚俱已好全,便差这一声话了罢,王大夫道你是芥蒂,却不知你这病根究竟为何。可叹我一己之力微薄,做不了甚么,仅能带着你出外散心,让你芥蒂无药而愈。”
季拂心心底的一根弦,似被一双和顺的手悄悄挑起,拨得乱颤,他收回了一只拢在晏苍陵脖上的手,按上本身的心口,那儿的心脏清楚跳动得短长。他沉下双目,喉头里一阵痒意,似想冲出甚么音符来,他缓缓伸开双唇,好似用尽了满身的力量,方从双唇中撑开一个小缝,继而再将音符渐渐地从喉中,奉上嘴边,再——
仇人,你身上究竟埋藏着甚么奥妙,为何让人看之不透,猜之不着,你又为何要拜别,你……
这一次,他倒是放缓了脚步,一起行,一起同季拂心先容着这儿的风景,季拂心温馨地听着,嘴角始终挑着一抹浅淡的笑容,直待晏苍陵道上一句话时,他扬起的嘴角微微扯平了。
当两人站定在落霞山顶,极目远眺着沉入山底的夕照时,深觉六合浩大,人间万物皆成浮云,不自禁间气度开阔,。
晏苍陵转首,迎上季拂心欲言又止的容色,笑容呆滞在了脸上:“仇人,你但是身材抱恙?”不敢多说,便将人放下,再问,“仇人,你但是有何不适。”
季拂心身子一怔,抿唇淡淡一笑,放开了手,退后一步,毕竟明智上头,肃整了容色,身上散出疏离——他还是不改欲离晏苍陵之心。
亭的匾额上用红字写着三个大字:潇湘亭。
晏苍陵惨淡一笑,摇首道:“我生命虽长,却盘曲不平,若能跨过数道坎,便能平生顺利,七年前,我已跨过一坎,七年后,另有很多坎需我跨过,却不知可否熬过。”
“这是哪儿?”季拂心手指轻戳上晏苍陵,扣问道。
季拂心侧过脸颊,啊啊地比划了几下,要晏苍陵先行,毕竟晏苍陵是有身份之人。
“嗯?”
晏苍陵心神一荡,走到了季拂心的身侧,同他并肩而行。
有甚么东西,正在内心头升温,再将两人燃烧起来。
收回本身的手,回身一望时,落日已落,独一余晖扑洒大地,染上一片赤橙。竟错过了落日,可惜,甚是可惜。
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敏|感的脖颈之上,晏苍陵脸颊上敏捷窜上了红晕,他忽而一个急刹,生生住了脚,想让季拂心的鼻偏离本身一些,不想如此一刹,季拂心又朝后仰,更是吓得神采惨白,连惶恐大呼都失了声。
拉着我,便不怕我会摔了,拉着我……明显不过是最简朴的话语,却如一闷钟,敲在了心底深处,咚,咚,咚,余音淼淼,百转回荡,从心底至满身,都震颤起来。
前去山顶的路有些难走,晏苍陵也收了拘礼的心,一旦赶上路滑之处,便握住了季拂心的手,拉他一把,在季拂心走得累时,会给他擦拭热汗,背负着他再走一段。
作者有话要说:晏小攻可否将季小受追回,季小受又是否会无情拜别,让我们拭目以待~\(≧▽≦)/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