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天德系左相何适之的弟子,此番官位不保,何适之再度图谋将门人推上户部尚书的位子。从内阁中书到朝堂之上,何党指着右相叶端明的鼻子言其为抚州贪腐案祸首,叶端明一句“可有实证”,却又把何适之顶了归去。
衡王用力摇点头,独自往樱桃斜街听曲儿解闷去了。
衡王点头,小二又道:“明天有位女人托柜上转交给订这个雅间的肖爷一封信。”说完递上信,回身退了出去。
是夜,思卿刚入梦境,便被菱蓁唤醒,只听菱蓁急道:“宁嫔住的咸宁宫正殿走水了。”
宁嫔掩面娇笑:“皇贵妃精于此道,可否为mm薰衣?”
程瀛洲想了想,答:“嘉国公早已不问内卫的事。”
思卿给叶端明的信里有“谎言杀人足矣”和“信与不信,在于天子一人罢了”之言,叶端明深觉得然,故而吴天德前脚出事,何适以后脚暴跳如雷,叶端明却可贵稳如泰山。叶党没有以吴天德系何适之弟子为由大肆歪曲何适之,也没有像何适之一样绞尽脑汁去夺户部尚书之位。一时朝中清流纷繁右倾叶端明。
宁嫔何氏有孕,一时风头大盛。太皇太后孝满以后萧绎数度提出立皇贵妃为后,皆遭宗亲反对。抚州案发,固然迟迟拿不到叶端明贪墨的证据,但是风言风语不竭,萧绎再度提及立皇贵妃为后,端王等果断不肯松口。此番宁嫔怀娠,一时候流言纷繁,皆揣测宁嫔将继她的表姊为后,位列中宫。
萧绎替思卿紧了紧披风,道:“上面冷,我们下去罢,听听菱蓁有甚么事。”
翌日衡王单独到散花楼的雅间,等了一上午,都没比及赴约的人。午后小二出去打千道:“叨教您是不是肖爷?”
菱蓁顿脚:“您这是气话了,您现在代理六宫……”
菱蓁愈发焦心:“您还是去看看罢,出了事,我们担不起。”
萧绎问:“此中我们的人现况如何?”
思卿旋即不悦:“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讲这个?”
萧绎看呆了,连菱蓁也看呆了。一阵风刮过菱蓁的脸颊,菱蓁一怔,只见萧绎的衣衫略过屋檐,攀附到了殿顶,和思卿并肩而立,仿佛是一对璧人。
思卿忍不住扑哧一笑,萧绎站稳了问:“有甚么乐事?”
萧绎转了话题问:“你父……叶端明有真肉痛?”
萧绎对思卿笑道:“我去看看老程有甚么事。”
思卿面无神采道:“你做你的事去,别管我。”
这日宁嫔在她的咸宁宫开宴,思卿以下皆参加相贺,唯独再三请萧绎,没有请来。酒过三巡,宁嫔见萧绎不来,便神情不豫。小宫女上来添香,宁嫔斥道:“好烈的气味。本宫有孕,闻不得这些,没脑筋吗!”
“你既晓得我有轻身工夫,还问我如何上来的做甚么。我养父是终南剑派名宿,我学过几日‘纵云梯’。至于我为甚么上来——上面太闷了,上来透透气。三哥如何愁眉苦脸的?”
萧绎摇点头道:“他晓得的太多了,来日要动大格式,总少不了他出来作证。但是他此番去官,失权失势,何适之必不容他苟活于世。何适之最善于过河拆桥,吴天德跟何适之这么多年,理应明白。但是他还是挑选去官,不晓得是不是下了必死的决计。”
萧绎道:“还不是为了吴天德的事——他上表去官了。”
思卿听到萧绎说“何适之最善于过河拆桥”,忍不住在内心嘲笑,心想你杀孟光时,莫非不是过河拆桥?不过出口的倒是:“必死的决计?吴天德果然对何适之有这份忠心,我也敬佩得紧。”
小宫女跪地叩首不止,一时舞乐皆住,都往宁嫔这边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