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惊醒,一头盗汗。那说话声犹在耳边,她到底应了甚么?她又忘了甚么?
唐明忧望着她的背影,捏了捏眉心,他方才不知怎的,定是魔障了,不然怎会生出那番旖旎的动机。从那日对话以后,贰内心仿佛有甚么东西产生了窜改,但他仍有些不肯定。
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白芷忙不迭的跑出去,恐怕她悔怨似的。
鹿九接过来,展开一看,只寥寥数语。
“白芷。”
鹿九仓促走向书房,将舆图在书案上放开,用羊毫沾了朱砂,将这京都去往西岭的水路水路全都标了出来。见那几条线路都在同一个处所会聚,随后才又分开。抬手将阿谁必经之地云城重重圈了出来。
就在这时,白芷递过来一个信封,“主子,主院的小厮刚送来,说是王爷留了份手书给您。”
见她如此果断,鹿九也不再筹算其他,只交代道:“既然如此,去把本身的衣服清算几件来拿给我吧。”
“可这帕子……”刚开口,见唐明忧已经抬步分开,便咽了到嘴边的话,跟了上去。
鹿九倚在榻上,恍恍忽惚间,阿谁熟谙的女声又模糊传来:“你应我之事,莫非忘了吗?”
“是,奴婢辞职。”
“不了,归去吧,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了。”
候在一边的尉迟目瞪口呆,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儿家敢这般对待主子的,这王妃当真是个胆小的。
鹿九醒来的时候,唐明忧已经出了京都。
她手一颤,将那信纸紧紧攥在手里。他明知此行存亡未卜,之前却连只字片言都未曾与她提起,现在又留下这信来提示她,此般对她,到底是信还是不信。
这时的他还没认识到,面前的女人已在贰心上扎了根。
白芷敲了几次门,她才晃神应了声:“出去吧。”
沿着巷子向梧桐苑走去,到门口却看到地上落了个素白的帕子,他拾起来一看,上面是绣了一半的梧桐枝。三两个叶片,纹路绣得好生详确。
唐明忧谨慎攥进手里,前几日见她玩弄,觉得她会绣些花花草草的小玩意,却不想,绣得竟是这梧桐。
明面上随身跟着他离府的只要林伯和尉迟,实际上暗中藏匿的妙手却不下十人。到了兵马司,取了兵符,便翻身上马,与熊耀一起,携城外驻扎的三万兵马速速赶往漠北。
鹿九眉头一蹙,赶快把她扶起来,用帕子将她脸上的泪珠子抹了去,才道:“不走便不走,哭甚么。你甚么也没做错,只是这王府怕是要变天了。跟着我,少不了要刻苦享福。”
鹿九听罢,眸色一沉,说道:“下去歇着吧,明天一早,命人寻份舆图来,越详确的越好。”
鹿九被他吻得一惊,眼睛瞪得圆圆的,猛地从他怀里摆脱开。
白芷一听,扑通一下跪了下来,哭求道:“奴婢有错,主子您罚奴婢吧,只要别把奴婢送走,多重的罚都行,奴婢不想分开您。”
天气渐晚,太阳落了山,晚风微凉。
她用过早膳,一小我坐在荷塘边喂鱼,内心有几分不是滋味,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久,却连一句道别也没有,当真没知己。
“主子,已经备好了,放在小书房的书案上了。”白芷应道。
鹿九神思不宁的沿着荷塘边的巷子漫步,脑筋里尽是刚才的梦。一不留意,一只野猫猛地窜了出来,吓得她猛退了一步,脚下一个重心不稳,眼瞧着就要掉进那荷塘里。
入了夜,鹿九正坐在窗边愣神儿,满脑筋都是唐明忧的那张脸,和唇上如何也擦不掉的柔嫩触感。
她心机一动,问道:“白芷,明天让你筹办的舆图可有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