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淑真道:“家父母极重脸面,奴若随君,双亲必会气得半死,我何尝不肯伴君天之涯、海之角?现境而至,妾穷战略……”
厉之华见果碟中的小菜糕点做得邃密讲求,暗想人家吃的东西均这般精彩讲究,本身除非吃过些虎狼狍肉,当为不雅。内心不由惭愧。
朱淑真说道:“可违父母之命,算是大逆不道,妾不敢是以而落不孝之名。”
厉之华道:“勿需客气,我们已成了好朋友,朋友有难,理应助之,何故言谢?”
豪情过后,朱淑真思之其境,大感羞腆,微声忧道:“妾今晚情托公子,死亦无憾,然妾并非水性轻浮之类,望公子自明。”顿了顿又接道:“奴陋质贫姿,君自是青云之器,他日宁肯复顾寒微?奴妾思之,总觉本身不过是昙花一现,无此长景……”
朱淑真取过琴来,道:“高山流水,得遇知音。奴妾弹得不好,祈相公勿笑。”
朱淑真复又斟上,笑道:“这酒不是葡萄酒,而是绍兴名酿,名曰‘女儿红’,并非酒色红而得名,此酒名虽女儿红,酒色原非红色,这酒我是用百年红葭根泡制而成,故呈红色。这绍兴女儿红,却有一番故事来源。”
朱淑真亦羞笑道:“与君歌一曲,请君为我倾耳听。”
朱淑真闻之一愣,说道:“公子不求宦途,莫非另有其他大志弘愿?”
厉之华道:“我们江湖武人可不讲这个。”
厉之华嗅到她身上缕缕暗香,吹气如兰,怀中如搂软玉,大感飘魂走魄。两人渴唇相贴,心跳减轻,呼吸沉重。划子正置湖心,时下又晚,也无别的游船靠近相扰,二人更将各尽缠绵,你贪我爱,如入瑶池,早已忘怀身在那边飘零。娇喘之声,如纶音拂耳,笨犷豪情,若石落静波。锦舱以内,极其妙丽,别有一番仙乐神趣。
厉之华听她一说,大感窘愧,心下也暗笑本身过分言谈莽撞。
厉之华问道:“朱女人为何哀号哀伤?有何苦衷,可否相告?只要鄙人力所能及,无不倾力而为。”
两人自谈自笑,毫无纵情之意。满湖一舟情,微波轻滚,月斜西空,唯这只划子还仍在原处摆布扭转,荡起层层波纹,和着曲乐欢情,四下垂垂远去。
朱淑真道:“我叔叔乃是朱熹。” _
朱淑真嫣然一笑,道:“厉公子不必谦辞。不然,小女子可吃不消啦。”
那女人又道:“本日得见公子,甚是投缘,能赐名姓相告否?”
朱淑真将酒杯放在桌上,斜酝斟满。厉之华见酒杯乳白透明,知是白玉盏,那酒色深红,注入杯中,色采鲜丽,芬香四溢。感激道:“得朱女人频频赐宠,鄙人感激不尽。”
朱淑真道:“公子那里话来,好酒需同知己饮,单独孤饮,何趣有之?应感激你才对,若非公子前来,我何具此兴喝酒?”
厉之华道:“我亦非仕进之料,如此渭浊朝政,奸佞当权,献以赤忱忠告,亦无疑是担雪填井。今之世态,留意于孔孟之间,委身于经济之道,能有何用?此乃迂儒之见,哀哉之至。”
那女子听他明日即离,似有不舍之意,因道:“公子既来杭州,浩繁景点未加赏玩,如此便去了不成?”
朱淑至心中一喜,减缓鲛绡,揩干珠泪,说道:“公子若能互助,奴妾感激不尽。”
他久在西陲,哪处过如此温腻之境?且面对美景才子,亦早有自醉之意,何况又喝了十来杯酒?朱淑真久怨无逢相知,见此少年面如冠玉,风骚俶傥,感到恰是心中所日夜痴求的朋友,不由春情大动。两情不宣,自生呼引,朱淑真身子微向前倾,厉之华亦情火大炽,两人自难所控地紧抱一起,四臂交缠,一股激烈的男人气味震惊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