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朱淑真内心又喜又忧,的。因而问红儿道:“你我一起四五年了,假定有一天我要离你远去,你会想我么?”
迎儿对朱淑真向来恭敬,他和红儿见蜜斯成日悲愁暗自怜悯,今听蜜斯遇一相知朋友,也实在替她欢畅。当下连连承诺,说道:“请蜜斯放心,不知你俩何时归去?”
朱淑真走出舱外,见她和那迎儿已至船前。
厉之华微微一笑道:“车到山前必有路。”
朱淑真接向她又道:“你也别公子公子的,别人听了还不知叫谁,这是厉之华公子。”
朱淑真和红儿进了船舱,厉之华问道:“红女人,那花戏都雅么?”
二人听了甚为费解。朱淑真说道:“劈面那座富丽楼宅,便是杭州城驰名的钱百万府宅,专开赌场财的。他兄长在朝为官,其便狗仗人势,无所不为,其家资甚巨,却鄙吝得紧,不知你问这个何由?”
朱淑真愁声道:“妾临时避身,不知那边有居住之所?亲朋之处却没法投身的。”
朱淑真内心打动,道:“说那里话来?不管何时,我也不舍得和你分开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你情愿明日和我一起分开杭州么?”
红儿年纪虽小,倒是聪慧非常,当即明白统统,只是没料会这么俄然。当下说道:“只要蜜斯不弃,红儿愿陪毕生不悔,不知蜜斯欲去甚么处所?”
红儿道:“何止都雅,的确让人流连忘返,大饱眼福和耳福。”
二人于舱中欢谈痛饮,直是美景胜仙。{ <[ 不觉间,已至子牌时分。
红儿闻言一愣,继也猜出她的话中之意,便正言道:“奴婢与蜜斯一起四五年,蜜斯对我从未有主仆之分,当作亲姐妹相待,红儿得蜜斯恩宠,永久难报,蜜斯心中愁苦,我也一样的表情,除非你不喜好我了。不然,奴婢愿毕生跟从蜜斯身边,永不分开。”
朱淑真深思半晌道:“你先归去,见到老爷和太太时,就说没找到我俩,千万别说在湖中见到我和红儿,我自有体例,不必担忧。”
朱淑真道:“我家围墙高愈丈许,如何攀得上去?墙身不但高,且又光滑,内里又有守院厮众,都会些技艺,那可如何办?”
厉之华又笑道:“红女人真会哄人,原说花戏很欠都雅的,怎又说令人大饱眼福和耳福?”
厉之华道:“越墙而过。”
红儿又笑道:“你俩真不敷朋友,等我走后却拿出酒来喝。哪有甚么花戏,和迎儿在断桥干坐大半夜,无聊死了,真悔怨邀你来湖里荡舟。”
迎儿道:“蜜斯,你和红姐姐来游湖,老爷和夫人遣我寻你俩快回,此时不早,老爷和夫人非气怒不成,我们归去该如何说?”
厉之华见她好象全都晓得甚么似的,一时羞无言对,唯道:“红女人太会谈笑了。”
朱淑真叫红儿研墨,拿出香笺,取了狼毫,笔蘸徽墨,纤指盈动。不久手札已就。厉之华见她在这摇摆不定的船上仍能笔法沉稳稳定,字字清奇有神,大为钦服赞叹。
红儿道:“如你晓得花戏好玩的,让你一人单去看,你情愿么?”
朱淑真道:“我彻夜迟早也要归去的。”
朱淑真愁道:“我也不知去何地才好,只是暂避一下,摆脱那家的胶葛罢了,等避过烦恼,再等待……”话没说完便已神采大红。
厉之华笑道:“你俩在船中等我半晌,我去他府中借个软梯好攀你家高墙。”说完,将二人又推上船去。两人大为诧异不解。
红儿深思半晌,突一鼓掌道:“倒有个好去处,我有一表姑削发在湖州梅溪山,她是庵主,庵内有女尼二十来个,我小的时候在那还住过几个月,不过我那表姑倒是贪财,给她些甜处,绝会欣然承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