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最一开端董嫔在客岁重阳大宴上闹的那一回,阿沈是为了小施才不管不顾的,那叫朋友之义,非论最后小施究竟有没有推倒阿谢,并不知情的阿沈都不会被涉及。但是阿姜呢?她不过是瞥见了阿裴往永福宫去罢了,这就要来在母后、皇爷与本宫这里矫饰聪明,干那些细作的行事,这是好人家女子该做的吗?”
郗法固然不悦,倒也还没到了迁怒皇后的境地,仍然温声道:“真娘起来,那些人本身要往轻贱里走,原不干你的事,你要拦也是拦不住的。”
郗法略有些游移,毕竟还是怀着身孕的宠妃压过了好久不见的前宠妃,便道:“在你。”
她跪地叩首道:“妾知错了!妾知错了!求娘娘饶妾一命――”
春水笑盈盈逼上来,身后两个粗使嬷嬷缓慢架起孔雯来将她送回永福宫去了。
臧皇后便笑道:“那妾就安排了,反正阿孔向来机警,略磨一磨性子就懂事了,到时候还接她返来。”
臧皇后所料不错,宣夫人的确不是个会将把柄留劣等着人来抓的人。不出所料,春水等人在搜索牛红云所居柔舒殿左间的时候甚么也没查到。
郗法神采也不多数雅:“往昔在潜邸时,董嫔虽不懂事,也还循分,裴、牛、孔等人亦和顺知事,如何朕才践祚不过几年,才方才除了孝罢了,后宫里的这些牛鬼蛇神就都冒出来了?”
臧皇后重重地将茶碗撂下:“这是皇恩!你在求谁饶你一命?谁要要了你的命?”
臧皇后道:“不必了,上一回红云红叶两个都是常母后身边的人,那是因为儿子身边的教引宫女得是母亲亲身给的,不然不放心,孟母后为了避嫌就没有掺杂这事。这一回再从常母后身边选人,不免就有母后搅弄帝王后宫的怀疑了。你尽管去问问就是,那边两位母后约莫是不会管内庭小选的,到时候我就叫翰林院的画待诏过来给宫里十四以上、十八以下的小宫女儿们画像。”
严嬷嬷却捧着一摞帐本子走出去道:“是有一个,不过那是南边儿的花朝节,和我们这边没干系。”
她说的是先帝的贵妃魏氏,谥号昭淑。此女深受宠嬖,心如蛇蝎,曾经独占后宫宠嬖长达十数年之久,害得很多妃嫔不育,恰好先帝跟没长眼睛似的一味宠着她。要不是这位奇女子三十来岁上一病死了,恐怕要揭穿此蛇蝎美人的真脸孔还要很多时候。
臧皇后笑道:“现在也是仲春里,恰三月里选出来美人以后还能够带着她们去行宫玩一圈。”
臧皇后回声道:“妾明白了。”
臧皇后不欲再看她,只是望向窗外,挥了挥手道:“春水,送孔常在出去。”
臧皇后叫她这么一打断,也生不起气来了,只道:“春水过来,我再给你分拨件事。”
臧皇后合着眼道:“我不是为了孔氏的脸面,我是为了阿沈的脸面――大家都晓得我看中阿沈,如果有个获咎了阿沈的人被我发落惨痛,不管这小我有没有真的冒犯端方,人家都会说我秉公交而枉公法的。”
郗法便皱着眉头道:“先帝时候后宫三千,那是没体例了才要发官方有才德者为妃嫔讲课的,如此后宫主子连着主子不过几百人罢了,竟就到了这境地了?”
臧皇后这才舒了口气道:“可算完了。”
臧皇后也不敢说是因为陛下偏宠之故,只能连声请罪。
严嬷嬷道:“既这么着,奴婢去查查。”
臧皇后嗤笑道:“傻丫头,谁有阿谁本事去全太后的脸面的!”又道:“不过牛氏失德,太后又夙来看重牛氏,想母后与皇爷现在也有些悲伤。恰现在进到仲春里了,倒幸亏内庭再开一次小选,进些新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