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少连怔了怔,点点头,想起甚么似的,自顾说道:“兄长,您说会不会是二哥从西北来信授意的?二哥新带去一支步队,大师暗里里都喊他们‘立室军’,这批粮……”
吴冷西悄悄听他说完,面上淡淡的:“郑大人感觉尚书令会避亲吗?”
大堂里静了下来, 烛影映着三人各怀心机的脸,吴冷西盯着那星星点点的一地残茶,深思了半晌, 刚正色道:
韦少连愣愣“哦”了一声,一起再无话,直到马车驶进乌衣巷,韦少连悄悄褪下丧服,一双手高低摸了遍,整肃仪容,打帘而出时不忘问赵器一句:
“本来你也长了脑筋。”成去非“啪”地一声把书摔在结案几上,看得韦少连心底直跳,不知这是何故,俄然就翻了脸。
“可我……”韦少连出来的仓猝,一身缟素未除,不等赵器开口,摆手道:“罢了,我到车里脱,待返来再穿。”说着猫腰就钻进了马车,等坐定,方恍然大悟似的,这个时候,兄长要见本身分歧端方啊!遂又一把扯了帘子,探头问:
“我那里另有资格做你兄长,”成去非嘲笑,“我不跟你绕弯子,你那点鸡脑筋,稍带深意的话,解释了尚听不懂,我问你,石头城北仓那几百万斛粮食是不是被你弄走了?”
话虽说的刺耳,他半点不敢辩驳,只能道:“兄长不说,我实难晓得。”
“你给我直起腰来!”成去非忽又朝几案拍了一掌,“看着我!”
“将军好的很,容小人先禀报。”赵器欠了欠身,先他一步往书房去了。
这一日,仍在祠堂焚香明烛,忽见小厮仓促本身打了个眼神,韦少连心下迷惑,等小厮折身往外走,特地回眸朝本身深看一眼,只得悄悄跟着出来,避开了一众亲长。
见他这般大言不惭,毫没法纪的模样,成去非断喝一声:“韦少连!你不要觉得我不敢把你往廷尉里头送!”
“我看着可还算整齐?”
“你这些混账话从那里听来的?”成去非一阵错愕,随即厉声问道。
韦少连被他说的摸不着脑筋,犹踌躇豫放下了帘子,手底摸着腰间那细麻绳,抬头盯着车壁想了半日,这丧葬期间,他见了兄长两次,并无非常,倘真有事,为何前日不提呢?
“赵器,是要去府上吗?不对啊,兄长如何这个时候找我?”
成去非皱眉扬手指着韦少连,狠狠道:“你给我掌他嘴!看能不能堵上这张嘴!”
韦少连皱了皱鼻子,诚恳答道:“不晓得。”
成去非坐于书案前,一手持书,一手支颐,看也不看他,等他见完礼,冷酷开口:“晓得本日找你来所为何事?”
赵器了然,一阵风去了。室内独留成去非坐了半晌,揉着眉心,很久,方起家往外头探去:日暮下来,清风缓缓,这一日又即将逝去……便朝外头提步走去,让这冷风吹一吹,许能得一二清净。
赵器不便多言,只道:“事情向来都分轻急缓重,既是如此,将军好好想想罢。”
“你闹够了没!”成去非对他这般愚不成及忍无可忍,抓起手底一卷书直朝他脑后砸去,韦少连也不躲,后背滚过一阵疼,他俯身把书捡起递给赵器,头也不回踏出了去。
成去非咬牙打断他:“你安知朝廷不放?你晓得甚么?”说着稍作沉着,“中领军让你去私盗的粮?来由就是西北的将士缺粮?”
随即觑了上头一眼,忙挽救一句:“定是大事,要不然兄长这个时候不会叫我过来。”
只顿了半晌,成去非朝赵器表示:“去,追上他,交代他不要乱跑,此时更不能把这事跟任何人讲了,奉告他,倘敢乱来,我和他故去的姊姊都不认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