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手了。”韩蛰闻声,一本端庄地改正,就势揽着她腰背,手掌绕过腋下,在她胸侧轻碰了碰。屋里衣衫穿得薄弱,他指尖轻压了压,唇角微动,声音降落,“但另有效处。”
令容盈盈施礼,“多谢母亲操心全面,在那边统统都好。夫君顺道带我去金州,家母还问母亲安好呢。”又叫人把宋氏备给杨氏的礼拿过来呈上,一道进屋。
令容避而不该,韩蛰等了半晌没见她说话,手指伸出,令她昂首对视。
回到都城,相府外街巷干净,石狮子威仪如旧。
“别苑的账要一笔取消。”她试着谈前提。
韩蛰所谓的衡量,她当然明白。不在浴房刻苦,就在床榻刻苦,反正她身子薄弱娇弱,打不过猛兽似的锦衣司使,这类事儿若韩蛰不加禁止,她只要亏损的份。特别上回在别苑,韩蛰的昂扬兴趣被月事打断,去金州后月事未尽,她也不敢在娘家猖獗,那火气至今憋着。
临进门时,往韩瑶脸上瞧,那位似非常无法,闷闷的冲她做个鬼脸,却没多说。
令容遂畴昔,想绕到后背,却被韩蛰湿漉漉的手捉着,先擦前胸。
令允好久没回金州, 又因范自鸿的事在府里躲了半年, 笼中之鸟般憋闷,可贵韩蛰返来后无需顾虑, 自是蠢蠢欲动地想去活动筋骨。傅益入仕后即逢冯璋的事, 除了去岁六月回家的那阵, 这两年也没能在家逗留几天。
能从他口入耳见“累”字也是奇怪事,令容笑嗔一眼,对视半晌,从他通俗眼里读出别样的意味。这位脾气虽不像畴前冷厉,行事却仍如虎狼,令容心有顾忌,到底没敢戳他鼻子,从善如流,叫宋姑和枇杷去侧间,让人备水。
韩蛰点头,想开端回见她时,她站在城外一处斜坡上,衣袂翻飞,叫人去采槐叶、摘野花。先前在秭归县城,对着煎茶也赞不断口。公侯伯府出身的令媛,教养得端方重,甚少会爱这些俗物,她却乐此不疲,细玩妙处。
韩蛰唇角动了动,“算数啊,本该赔更多。”
像是窗外踏着春光飞来的燕,让他在阴沉凶恶的杀伐谋算以外,看到另一方六合。
因傅益这回在安定冯璋时建功不小,加上科举出身,小有才名,吏部开朝后已颁文书送来,擢升为兵部从六品的员外郎,过完年便须进京到差。这是丧事,拜别时,倒都高欢畅兴的。
令容的内室倒是宋氏按她的爱好安插,那绣着海棠草虫的帐子都没换,洗得快掉色了。
身材儿一扭,海棠红的裙子从灯架旁摇摆而过,便进了侧间。
韩蛰顺手拣个陶俑,憨态可掬,神情活泼,一定贵重,技艺却很好。
他声音降落,仿佛威胁。
令容发髻狼藉铺着,杏眼昏黄,呼吸都有气有力。浑身筋骨都被泡软抽走般柔嫩怠倦,伸直在韩蛰怀里,连伸手抱他都懒得动。沐浴后的温热残留在新的寝衣,她倦怠之极,枕着韩蛰手臂,瞧见水珠未干的肩膀,含住轻咬了一口。
韩蛰在人前端肃如常,站着没动,待令容回身时,仍沉目瞧着她。
韩蛰喉结微动,昂首在她唇上舔了舔。
临行前傅氏备了好些东西给杨氏和刘氏婆媳,韩蛰代为谢过,俱收了带着。
“说话算数。”她声音更低。
才不信呢,令容累得想哭,往他肩窝里钻了钻,满含思疑地轻哼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