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满面体贴,范贵妃眼中却几近能喷出火来。
――甄皇后纵一定得宠, 甄家的名誉摆在那边,中宫之位便难撼动。而范贵妃的权势气势却多是靠永昌帝的宠嬖得来,永昌帝又是个极爱颜面的人, 范贵妃深知其本性,自不敢明目张胆地触其逆鳞。
杨氏缓声道:“既是锐物堵截,必有凶手,还请皇上查问清楚,免臣妇忐忑担忧。”
范贵妃由永昌帝搀着,脚步才抬到一半,便被随身宫女重重撞在后背,扑向空中。
那断口整整齐齐,杨氏眼神锋利,岂能瞧不出端倪?
“章女人精力也不差啊。”
她的身孕已有九个月, 按太医推算,该四月下旬分娩。为能在产子时顺畅些, 这两月里, 她虽推病将甄皇后避得远远的, 闲暇时却常由宫人扶着各处走动,被永昌帝撞见过数回。
永昌帝后知后觉,也随之看畴昔。
女眷赏花,永昌帝本是过来露个脸瞧瞧太子,被贵妃迟误到现在,干脆没再分开。
赚足了诰命们等待的目光,她才缓缓走过来,由宫人搀着向帝后施礼,笑吟吟道:“臣妾听闻皇后设席赏花,本该早些过来,只是这孩子闹腾得很,来得迟了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
满地珍珠柔白生晕,令容下认识抬腕,便见腕间空空荡荡。
章斐似有些绝望,沉默点头,提示道:“谨慎脚下。”
章斐唇边噙着点笑意,“实在是有件事想请少夫人帮手。孤竹山上有座普云寺,少夫人想必传闻过?”见令容点头,续道:“普云寺里有位高公子,画的山川极好,令媛难求。我想求一副送人,却又怕他不肯,听闻少夫人跟他是故交,可否请少夫人帮手举荐?”
且甄皇后虽安闲平静,方才范贵妃那含怒的眼神瞥畴昔,毕竟勾起疑影。
不管甄皇后是另有筹算,过后有本领乱来畴昔,将这点风波化于无形,还是想拖韩家入水,让永昌帝碍着两家权势难以查办,这怀疑令容都不想背――特别是被甄皇后和用心引开她重视的章斐如此算计。
韩家权势日盛,永昌帝倚重颇多,纵有色心贼胆,在韩蛰跟前碰了钉子,便收了色心。
她心中不悦,扫了杨氏一眼,紧随永昌帝去瞧范贵妃。
寺人手忙脚乱的跑去召太医,范贵妃手捧小腹,方才的明艳骄贵荡然无存,惶恐抱恨的目光径直看向还在门路上的甄皇后。
周遭鸦雀无声,宫人们跪了一地,谁都不敢承认。
有身后千防万防,就怕损及胎儿,本日赏花赴宴,因有天子在场,连她都没想到会有人敢脱手。这一跤摔得不轻,脚腕扭伤,腹中剧痛,她又是惶恐惊骇,又是愤恨气愤,目睹永昌帝对甄皇后没半点狐疑,咬牙道:“谁的珠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