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狱卒换了两波,樊衡却仍站在令容的牢间外,不时盘桓走动两步,收回点动静后,又靠墙站着,在地上投个长长的侧影。
甬道绝顶传来脚步声,走得极快,敏捷逼近。
牢间里最后一盏灯烛燃烧,顷刻堕入乌黑。
甜睡中的人仿佛有所发觉,迷含混糊地睁眼,瞧见跟前蓦地呈现的黑影,竟然没感觉惊骇,借着暗淡的烛光瞧了瞧,才低声道:“夫君?”
里头令容缩在短榻角落,抬起半张脸,双眸如水,灯烛垂垂暗淡。
“困,没睡好。”令容仍委曲哒哒的。
韩蛰拿指腹悄悄擦去,冷硬的表面暴露和顺神采,顺手将靴脱了,盘膝坐在榻上,仍将令容箍在胸前,低声道:“还困吗?”
这座监狱暗藏在暗夜,隔着四五条甬道,便是审判要犯的处所,森冷冰寒的刑具挂在墙壁,偶尔传来被审判之人的痛呼。
脚步由远及近, 有人在门扇轻扣了两下, 听到令容回声,才排闼而入。
……
樊衡昨日查问线绳的事,已将堵截令容珠串的宫女揪了出来,加上令容所说的细节,昨日之事背后的谋算,韩蛰几近已能洞察。
“是我。”韩蛰跨步近前,侧坐在榻上,见令容要坐起家,顺势抱在怀里。
令容将食盒递出去,只将水盆留着,吃糕点前再洗洗。
章斐开初未曾留意,厥后见他目光始终在令容那牢间盘桓,垂垂就感觉不对了。
甬道阴沉,他的神采很丢脸,跟着樊衡所指往这边两个牢间瞧了瞧,便解下佩刀丢在樊衡手中,排闼进了令容那边,樊衡亦随之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