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与她无尤,进了蒲月,她另有事要忙。
她也没去打搅,在丰和堂等杨氏返来,才晓得方才是章夫人拜访。
叫她内心悬着的是韩镜。
太夫人过世,转眼已是周年,韩家天然不能没动静。
“是。”韩蛰神情是惯常的冷沉,手肘支在桌沿,身上新换的玄色衣裳织着暗纹,一团团像是沁开的血迹。他顿了下,见章公望神采更肃,才稍稍欠身,“贵妃无端摔伤,皇上命锦衣司彻查,内人跟她昨晚都扣在锦衣司查问,还望伯父勿怪。”
令容纵对章斐不满,却也不好牵怒长辈,自是和蔼应对。
这些动静连续听到令容耳中,她也只笑笑罢了。
“那可有劳姐姐了!也怪我宠得过分,斐儿性子倔,这些年找的都分歧情意,硬生生拖到了现在。如果能成,我定要好好的谢你。”
范贵妃临产时出了那样的事,身子伤损得短长,太医费经心机保养了近两月,也未能规复她昔日明艳照人的气色。除却体弱气虚之症,自从出了月子,她身底下也添了病,请女太医瞧过,说是小产时伤得太重而至,汤药膏药用了很多,却没见多罕用处,还是不大洁净,再不复有身前的勾人风韵。
贵妃落空皇嗣的动静章公望今晨时已经得知,现在听韩蛰提起,还是心中猛跳。
这日忙罢琐务,想起这事便觉闷闷的,才垂着脑袋走到银光院,便见姜姑快步走来,报喜鸟般送来个好动静――
“昨晚连夜回的。”韩蛰端坐椅中,“伯父不必客气,我冒然拜访,是有事就教。”
章公望毕竟是从处所大员调入都城,处变不惊的本领还是有的,极力平静,坐回椅中,摸索道:“这案情已奏明皇上了吗?”
令容大为欢乐,随便理了理衣裳,几近是小跑着往客堂赶去。
韩蛰点头,“她两人被扣在锦衣司,也是为此。”
韩蛰现在却已在章家客堂端坐。
两府友情深厚,章公望畴前是看着韩蛰长大的,现在多年未见,他虽是长辈,宦途在同侪中也算顺畅的,却仍难跟韩家比拟。昔日少年已成了沉厉威仪、手握重权的相爷,踩着刀剑血迹走过来的人,自有狠辣干劲,那双眼睛寒潭似的深不见底,虽比他小了二十余岁,气度却毫不减色。
从锦衣司回到相府, 已是后晌。
“那里的话。”章公望带笑,”锦衣司公道严明,小女既然卷入事端,自该查问清楚。”
厅中半晌温馨,章公望心中大骇。
杨氏暮年跟章夫人也有很多来往,韩家既故意招揽,她也没计算宫里的事,因提起韩瑶来,便随口提及章斐的婚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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